玄青的手指不安地抠弄着他衣襟上的云纹,细声道:“若是玄璃寻来了怎么办?”
柳繁生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轻柔地抚过她的背:“她一时不会寻来,她需镇守梦妄墟,明年方归,我亦是趁此机会,方能冲破她所布阵法。”
玄青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道:“可有寻到林昔月?”
柳繁生道:“还未寻到。”
玄青轻叹了一声,心中担忧起来,不知林昔月孤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去了哪里,大荒是不可能有她的容身之处了,她与孩子那双漆黑的眼睛,如何能躲藏在那一群赤红的眼眸之中。她因是回到了中州,不知她藏身在何处,是否安好。还有仲寻玉,也不知她现今如何,想到此,她开口问道:“那么仲寻玉呢?她是否安好?”
柳繁生道:“她无事,寒星之力应能冰封炎炉山千年,炎神殿一族的女子再也不必畏惧炎炉山了。”
玄青听后,心中稍安,那个该死的炎炉山终于被彻底冰封了。
柳繁生道:“你还有何想问?”
玄青微微一愣,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那张俊朗的面容。
柳繁生亦低头望着她,眼眸中似有火般灼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何总要躲开我了吗?”
玄青脸色一红,慌乱地低下头去,又将自己的脸颊深埋进了他的怀里。略有些嗑巴地问:“生生息林如何了?”
柳繁生轻叹了一声,答道:“繁奕已释放出了木灵球之力,生息林应会在一月内恢复生机。”
玄青听后,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却着实想不出还有何可问的了。
柳繁生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用力捏起她嫣红的脸颊,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闪躲的双眸,不依不饶地问:“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玄青见避无可避,便迎上了他深邃清亮的星目,细声道:“我哪有躲你……”
柳繁生唇角微扬:“哦,是吗?”说话间,他的脸颊缓缓向怀中的女子凑近,两人的呼吸声渐渐交织在一起。
玄青心中慌乱不堪,如有小鹿乱撞——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男子声音:“启禀掌门,林麓宗柳宗主求见。”
柳繁生闻声,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搂住玄青的手。
玄青趁机迅速离开了他的怀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柳繁生无奈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玄青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舌尖弥漫,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柳宗主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她手中的茶水还未喝完,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柳繁生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不禁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柳繁生道:“随我来,父亲要见你。”
玄青听闻此言,心中顿时一紧,眼神闪烁不定,微微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蝇般地问:“为何要见我?有何事?”
柳繁生剑眉微皱,似有些不解:“我也不知。”
玄青沉默了片刻,近乎恳求似地说:“可以不见吗?你就说我身体还未恢复,好不好?”
柳繁生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为何?”
玄青嗫嚅道:“他他太凶了,我害怕”
柳繁生一时无话可接,父亲确实严厉,他无可辩驳,他低头思索了片刻,柔声道:“有我在,你无需怕。”
玄青抬眸望了他一眼,嘟囔道:“你又能如何?他若要动手,你还能还手不成?上次在林麓宗的藏书阁里,他还不是连柳繁奕都打了,我都快吓死了”
柳繁生怔了一怔,剑眉拧成了一团,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玄青望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忍,她慢慢地从桌边站起身来,小步微挪走到他身侧,低声道:“走吧!”
柳繁生轻叹一声,拉起她的手便要走,玄青却用力将手抽回,嘟囔道:“你不怕你父亲看见不悦吗?”
柳繁生无言以对,静立在原地,似在等她。
玄青抬头睃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房间,心里暗自叹息,明明已经来到了太芜院,本以为可以避开柳宗主,没想到还是无法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