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刚从何念病房离开的三人堵住了一个小护士。
“戴红烛?”
小护士的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眼前三人那隐约把她包围奇怪的站姿,她老老实实的就直接回答了问题。
“他在我们医院大概负责了10个病人吧,只是里面有6个都已经死掉了,还剩一对老人和一个小孩一个年轻人。”
“老人住在一起,在走廊尽头数过来的第6间,至于那个小孩,那就不清楚了,没什么印象,但是穿着病院服,看着也还算活泼开朗,只是没怎么见过他的父母,可能是儿科又或者说是内科的吧。”
“至于……”
林天青没有继续听下去,把手心里面漂浮着的万法帖猛的一收,直接带着那两人朝着刚才所说的老人房间走了过去。
直到他们离开那个小护士才如梦初醒的摇着头,四处环顾。
随后好像记起来什么,赶紧跑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刚才被一帮奇怪的人围在角落问话的记忆。
一行三人走到了两个老人的房间之外,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毕竟这个时间点已经进入了深夜了。
大多数的病人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乡,除了依旧在值班的小护士和急诊科医生之外,整个医院就不存在什么,还一直保持着清醒的人。
林天青看了一眼王芳丽,王芳丽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一下门上写着的两个名字,这才肯定说话:“没错,就是这里,我当时就是在这间门外闻到的味道。”
王芳丽戴着口罩,下意识的再次让自己的鼻子动了动,然后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
一股子古怪且浓郁的药草香味,在那个房间里弥漫而出,可是在那些药草香气之中又弥漫了一丝是难以让人察觉的腥甜的味道。
而那股味道和他在戴红烛的身上闻到的气味几乎是相同的,甚至于远远要比他那股药草香味更加的刺鼻。
王芳丽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他口罩下下半张脸竟然变成了漆黑,甚至于在脸颊的两边各有几根长须。
失去了口罩遮挡的鼻子,轻轻的在门前闻了闻。
随后他的瞳孔变成了幽蓝色。
可是只是一瞬间,那股怪异的光又从他的眼睛之中退了出去。
“很抱歉,应该是能够掩盖身上味道的药草,我的鼻子没办法追踪到他残留的味道。”
林天青依旧带着那副墨镜,听到了王芳丽的回答,他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想法:“听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医院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没事。”
王芳丽伸手指了指三人跟前的那扇大门。
“里面的两个老人已经死了,被他当做傀儡驱使了很久。”
林天青皱了皱眉头:“有关部门那边的联系方式你们有吗。”
孟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漆黑的手机,而且还是按键机,很明显,那部手机上面就存有刚才所说的有关部门的联系方式。
“怎么说?”
林天青手掌之中浮现了那一块漆黑的万法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先不急吧,看看再说。”
房门被拉开,浓烈的药草香味从房间内部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腐臭,足以压过一切味道的腐臭。
然而房门并不是被他们三人拉开的,而是从门内被拉开的,这样王芳丽放在门把上的手猛的一僵,然后快速的弹回。
因为半张枯瘦的老脸,贴在那被拉开的门缝边缘上,皱皱巴巴的皮肤就那样贴在面部的骨骼上,好像一张人皮失去了血肉的支撑直接贴在骨骼之上,可是隐约之间还能看到皮肉之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爬动,那些爬动着的东西支撑着这副躯体,这具躯体依旧活动着。
老人干咳的声音缓缓响起,苍老的声音不带着任何的情感,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份最普通的言语。
“你们来了呀。”
“进来吧。”
说完话老人的头直接从门缝消失转而是传来了某种鳞片在医院瓷砖地板上爬过的声音。
病房里面并没有光,大量的恶臭从房间内部传出,从各种方向上似乎都在诉说着房间内部的不安。
林天青拍开了,王芳丽再次伸出的手掌,因为那门把已经变成了一条赤红的蛇,在那里吐着杏子。
而它刚才正在准备撕咬王芳丽的手掌,下颚都已经张开,把獠牙露了出来。
林天青手掌上附上了荧光,手掌直接抓了上去,那条蛇竟然再一次变回了握把,房间的门被拉开。
原本漆黑的房间竟然有一缕光露了出来。
房间内部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灯依旧是亮着的,空气之中也没有什么腐臭的腥味,有的只是淡淡的药草香味。
林天青带着头走了进去,孟哥和王芳丽对视了一眼,也朝着里面跟了进去。
两个老人一左一右恭恭敬敬的坐在床上,嘴角挂着很平淡很平淡的笑容。
似乎早就已经在等待着三人的到来。
三张椅子都已经被并排的放在那里,不用怀疑,就是给三人准备的。
林天青头也不回:“把门关上。”
孟哥刚进门,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原本松开的手,再次伸出把房门关了个严实。
“你们在等我?”
林天青看了两个老人一眼,现在的两个老人面色红润,身体坐的笔直,就那样躺在床上。
光从面色上看,甚至比某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要健康。
只是他们身下盖的那床薄被,却在不停的鼓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爬动游走。
老大爷笑了笑,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收音机,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戏曲,只是听了一句,就知道是在唱着王宝钏与薛平贵。
声音并不大,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也许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老年人而言,这些戏曲反而是另类的安眠曲。
老大爷捧起了一旁,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在最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们会来。”
“戴先生早就和我们说过了。”
“我们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