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经下葬,此事也算告一段落,皇上接下来,就该处置,将自己皇额娘气死的罪魁祸首了。
自太后薨逝,祺嫔便被安陵容派人,押在宝华殿诵经祈福。
等皇上去见她时,祺嫔的双膝已经跪的失去了知觉。皇上站在祺嫔面前,连打了她两个耳光。
祺嫔被皇上扇的东倒西歪,而皇上自己却不动如山,因为他知道,天子打人,对方绝对不可能,也不敢躲。
“贱人,污造情诗,气死太后。”皇上现在也不管那些情诗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他确实亲眼看到过隆科多抱着皇额娘,但是,他皇额娘死了,他需要保全她的清白。
“祺嫔,瓜尔佳氏,危言耸听扰乱宫闱,打入冷宫,每日掌嘴一百下,朕要你在接下来活着的每一日,都要为太后祈福。”
“皇上!皇上!臣妾对您是一片真心!皇上,臣妾侍奉您多年,臣妾只是想为皇上分忧啊,皇上!皇上!”
“把她拉下去。”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
延禧宫内,安陵容收起那一身白色的丧服:“如何?”
宝鸰取下安陵容头上的白花:“祺嫔的贴身宫女被杖毙,其他的宫女太监身上都发现了伤痕,他们向皇上诉说祺嫔平日里虐待他们,皇上便下令,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交由内务府发配给各宫主子。”
芳若在一旁道:“清漪、清波还有雨玫,现在还在内务府,娘娘是否要将她们指来延禧宫伺候?”
“雨玫?”安陵容疑惑的看向芳若:“她还在宫中?”
“是,娘娘虽然已经吩咐送她出宫,但雨玫姑娘说,如今瓜尔佳氏还活着,她要亲眼看着他们一步步消亡。”
安陵容点了点头:“那就给她找个好去处吧,让她在这宫,里看着瓜尔佳氏一族堕落。另外,清漪和清波也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她们三个明面上都是祺嫔的人,怎么说也是受了祺嫔牵连。本宫与祺嫔不和,这个时候要了她宫里的人,倒显得惹人怀疑。”
“是。”
……
之后,皇上也从苏培盛口中得知了皇后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其中,包括剪秋说了一半的话。
皇上当晚便去了景仁宫,他相信她筹谋储君,也相信她戕害嫔妃,残害皇嗣,但纯元和二阿哥的事情,皇上一定要听皇后亲口说才行。
“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可认罪吗?”
“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
皇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那么恨臣妾了。”
“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皇后没有说话,而是向皇上看了,戴在她手上的一对玉镯:“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
皇上很烦躁,他现在不想听皇后和自己叙旧,直接打断她说:“二阿哥在哪儿。”
皇后一愣,皇上继续道:“朕命人看了,二阿哥的尸体并不在棺材里,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把朕的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皇后定然已经猜到,皇上想的是什么,慢悠悠道:“臣妾当初见到卫临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世上竟会有这样相像的人。”
“朕没心思听你说这些,朕的儿子!去哪儿了?”
皇后知道皇上已经误会了,那个东西,一定要时间越久越好,既然皇上已经误会,那不如将错就错:“臣妾命人,将他扔到了乱葬岗。”
“大胆!”皇上直接站起身子,皇上气的浑身颤抖,他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真的会是……自己,自己亲自下令处死了他……还……还一把火烧了他……
“你这个毒妇!”
“臣妾是个毒妇!可臣妾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说好,只要臣妾生下皇子,便会立臣妾为福晋。可当臣妾生下皇子,皇上却迎了姐姐入府。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就被姐姐抢走,本该属于我儿子的嫡子之位,也被她的孩子夺去!不仅让臣妾母子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纯元是你的亲姐姐!那个孩子是你的亲外甥!朕的亲儿子!要你入府,是朕错了。”
“皇上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是不该迎姐姐入府,专宠姐姐,既生瑜,何生亮啊。皇上何等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是朕太看重你们的姐妹之情了,你就不怕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纯元和孩子,来向你追魂索命?”
皇后崩溃大哭:“她要来索命就尽管来索呀!免得臣妾长夜漫漫,总梦见我的孩子向我啼哭不已,孩子夭亡的时候,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可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
皇后陷入回忆:“他还不满三岁,高烧烧的浑身滚烫,不治而死啊!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晚上,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而姐姐这时竟然有了孩子,不是她的儿子索了儿子的命吗?我怎能容忍她的孩子坐上太子之位呢?”
“你疯了,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皇上以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多想恨你呀!可是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皇上的眼中只有姐姐,皇上你可曾知道?臣妾对你的爱意,不比你对姐姐的少啊!”
皇后看着皇上逐渐烦躁的神情:“皇上,你以为姐姐爱你很多吗?凡是深爱丈夫的女子,有谁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啊。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
“皇上虽然以为臣妾悍妒,可是臣妾是真真正正的深爱着皇上,所以臣妾才会如此啊!”
皇后的这些话,只换来皇上短短几个字的评价:“佛口蛇心,你真是让朕恶心。”
二人在景仁宫发生争吵,因太后去世前在养心殿和皇上说过,乌拉那拉氏不能废后。皇额娘只说,不能废后,没说不能薨逝。
雍正十年,太后过世不久,皇后伤心欲绝,郁郁寡欢,随太后一同去了九泉之下,追封为孝敬宪皇后。
可当天晚上,京城的乱葬岗,就多了一具,被毁掉面容的女尸,那个女士还是呈跪姿,而面对的地方,正好就是卫临服毒倒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