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乔幽同夙沙月明聊了几句日常,回了房间。
夙沙月明见她已经平安回来,同夙秋下完棋盘上那局,没再另开。
吃了顿饭,注意到外面的三人都已各自回房,水乔幽吹了灯跳窗出去,重新回了飞花楼。
彼时,时辰还没有太晚。
她直接上的屋顶,见夏四少和康掌柜都还在,她就下了屋顶,找了个可以看见飞花楼大门口的地方隐着。
她等了一个半时辰左右,夏四少和康掌柜都喝得醉醺醺的被各自的小厮从里面扶出来,上了各自的马车。
水乔幽跟上了康掌柜的马车。
跟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城西一家不错的客栈面前。
客栈离无舟书画局大概一炷香的路程。
康掌柜从马车上下来,人虽然还是有些晃,却明显没有在飞花楼门口晃得厉害了。
淮地客栈多半都有同一个特色,会用天井来给里面的房间采光。
水乔幽飞身上了客栈屋顶,通过天井看到康掌柜上了二楼,敲响了南边一间还没熄灯的房间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来开门的是陶三爷。
水乔幽换到陶三爷的屋顶上,慎重起见,她没有掀瓦,凝神静听。
这一片夜里安静,屋里谈话声声音不大,凭借水乔幽的耳力还是能听到一些。
康掌柜谈起了今晚请夏四少吃酒所聊,定义这夏四少恐怕是扶不起的阿斗。
另外,他从夏四少嘴中套出这夏家如今也早已不如以往兴盛,有衰败之迹,夏家老爷子对青国朝廷和袁松也不像表面那般支持。至于他如今这般支持袁松在归安的管理,好像是因袁松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具体是谁,他今晚没要套到。
袁松是京官调任,他猜测有可能是去年来过淮地的青国安王,也有可能是青皇,又或者他在中洛任职时,效忠了其他青国皇子王爷也不一定。
陶三爷估计是认为他这话等于白说,没有接他话。
康掌柜自己问起了他,夏老爷子那边如何。
提起夏老爷子,陶三爷赞同了康掌柜的看法。
夏老爷子这人虽以利为先,却也求稳,一时半会,他们恐怕也不能攻破他。
至于为何利,两人都没说。
谈过夏老爷子,康掌柜问了另外一事。
他问陶三爷,“那事如何了?”
陶三爷答:“还好。”
只是他的语气听着却不像还好。
“那人呢?会不会……”
后半句康掌柜没说出来。
陶三爷沉默了少时,肯定道:“不会。”
两人聊到这里,话题打住了。
很快下面传来两次开门关门声。
水乔幽又在屋顶待了会没再听到说话声,离开了客栈。
她再回到等君来,已经过了四更天。
天破晓之时,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开门之后,注意到昨晚楚默离主仆二人和顾寻影都没回来。
她与同样早起的夙沙月明打了招呼,照常出门支摊。
晌午,她又去了旁边的茶楼,听到了大家在热议盗贼被官府抓住一事,同时听到淮北和原雍国边界因大量难民聚集,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终是和当地的雍国人再次爆发了矛盾,当地官府都没能阻止,最后是出动了大军镇压,才将此事按压下来,但也因此,死了不少淮北难民。
下午,水乔幽比前一日还早了一炷香收摊,去了靠近府衙的街上闲逛。
黄昏时,府衙里跑出大队官兵,朝着那日他们进入归安城的东城门方向而去。
水乔幽没再逛了,回了等君来。
小院里,今日大家都不在。
伙计送了饭菜和热水过来,她坐在案前,没有立即动筷。
看着饭菜发了差不多一刻的呆,她摸到袖袋中的那枚青玉坠子。
山茶花在昏黄的烛火下含苞待放。
它上一任主人将它保存得很好,没看到一丝划痕,估计是他经常摩挲着它,使得它光滑透亮。
她瞧着它呆坐良久,久到桌上的饭菜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