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情和反应，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徐皇后坐在床榻上，看不清凌静姝的神情，却能清晰地看到卫衍的脸。
他一定让徐皇后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罢了！
卫衍也坐了下来，淡淡说道：“请凌小姐伸出右手。”
卫衍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凌静姝走了之后，卫衍也没心情逗留，很快便告了退。
等收拾妥当了，徐皇后才叹道：“真没想到她的怪病这般灵验，就连诊脉也经受不起。这日后该如何是好。想治病只怕也没法子了。”
卫衍没有犹豫，伸出手指，轻轻地落在凌静姝的手腕上。
一个人生的再美，呕吐的时候也绝对好看不到哪儿去。
凌静姝走上前，满脸羞愧之色地行了一礼：“民女刚才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徐皇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凌静姝的脸庞，身子不自觉的微微前倾，唯恐错过了一星半点。
今日诊脉的时间比平日短了一些。
一把年纪，脂米分敷的再多也遮不住额上眼角的皱纹，还自以为美丽妩媚的卖弄风情，真是让人恶心。
出了椒房殿后，卫衍一时有些犹豫。
卫衍垂下眼睛。不让徐皇后看到他眼底的厌恶和憎恨，声音里透出些惋惜和无奈：“是啊。不能诊脉，只能开些不温不火的调养身体的药方，只怕很难治好。”
徐皇后瞄了卫衍一眼，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唇角：“本宫刚才特意敷了些脂米分，免得一脸病容吓坏了卫太医。其实，本宫现在还觉得全身乏力，难受得紧。”
心里最在意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徐皇后也没有多留凌静姝的兴致了，点点头允了凌静姝告退。
也是他觉得她最美丽的一刻。
卫衍心中满是嫌恶，淡然应道：“皇后娘娘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凤体已经大好了，不诊脉也无妨。”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为她的痛苦撕心裂肺，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懊恼自责，恨不得以身相代。
徐皇后又轻叹一声：“她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这花朵一样的年纪。偏偏得了这样的怪病。以后只怕是连嫁人生子都不易。”
就在卫衍的手指落到凌静姝手腕上时，凌静姝的身子难以抑制的轻轻颤抖起来，俏脸也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动了动，然后扭过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卫衍凝视着凌静姝，目中似有千言万语，语气却很淡然：“区区小事，凌小姐不必耿耿于怀。”
徐皇后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几个宫女走上前来。其中两个搀扶着凌静姝去了隔壁。另外两个忙碌着收拾打扫。又开了窗子透气。
徐皇后随口应了句：“让她进来。”
对着一个男子呕吐，不仅伤了身为男人的自尊，更伤了身为太医的骄傲。
“多谢皇后娘娘宽容大度。”
凌静姝的神色显得十分痛苦，额上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