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头扭到了一边，再也不肯看卫太医一眼。
卫太医扯了扯唇角，大步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话语简介有力：“凌小姐。请伸出右手来，我要替你诊脉。”
凌静姝心里一颤，勉强定下心神：“卫太医，你为何这般看着我？莫非我有什么不妥么？”
卫太医就像没听到蒋氏的最后一句话似的，淡淡笑道：“既然凌少奶奶信得过我，那就再好不过了。就请诸位暂时避让片刻，等我为凌小姐看了诊再进来。放心，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卫太医自然猜不到凌静姝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这种怪疾，我确实从未遇过。你仔细说来给我听一听，说不定我能想到法子治好你的病症。”
凌静姝也是满心惊愕，怔怔地看着卫太医。
蒋氏等人也是一脸错愕，齐刷刷地看向卫太医。
“如果是前者，凌小姐大可以放心。我学医多年，擅长医治各种疑难杂症。落水引起的病症还难不倒我。如果是后者，凌小姐更不用忧心。在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别。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话语有些生硬，语气却又带了些不自觉的颤抖哽咽。
凌静姝用力地眨眨眼，将眼里的水汽逼了回去。待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才张口道：“我本来就生了怪病，和你无关，你何须道歉。”
他本就生的高大，此时坐在椅子上。比坐在床榻上的她依然高了不少。两人相距不过咫尺。
褪去淡漠有礼的面具，他竟是这般锐利逼人。
蒋氏哑然无语，下意识地看了凌静姝一眼。
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偏偏患上了这等难以启齿的怪病。就算卫太医治过再多的疑难杂症，也会觉得错愕吧！
他为什么要提出和她独处？难道他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卫太医不疾不徐地追问：“我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小姐为何还不肯让我诊脉？不知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卫太医淡淡说道：“莫非凌少奶奶是不信任我？”
她转头的动作很快，他敏锐的目光依旧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水光。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总之都是我不好。”卫太医神色柔和，声音低沉：“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想发脾气只管冲着我来。火气闷在心里最是伤身了。”
凌静姝坐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没什么血色，唇瓣干涩。比起往日的聪慧冷静，此时的凌静姝显得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卫太医没急着走上前来诊脉。只定定地看着凌静姝。
多年如枯井寒冰一般的心田，泛起复杂难言的滋味。
语气温柔，就像情人间的絮语。
卫太医忍不住又暗暗叹了口气。往日叹息的次数加起来，大概也不及今日多……
凌静姝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被自己吓了一跳，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原本苍白的脸颊，倒是多了些血色。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俏脸上渐渐失了血色，贝齿用力地咬紧了唇瓣。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凌静姝：“……”
凌静嫣和白玉也是满头的雾水。不过，两人并未吭声，一切都以蒋氏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