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温热：“好了。你别说话了。”一边拿起手中的帕子默默地为阿霄擦拭汗珠。
卫太医手中拿着金针，神色严谨，目光专注。该如何施针早已心中了然，下针时速度颇快。
当然看见了，不止如此，阿姝刚才看卫太医的目光也很专注呢！
凌霄咧咧嘴，心情陡然好了许多。
“阿霄，是不是很疼？”凌静姝眼中满是怜惜和心痛。
她就这么不愿意靠近他？
那双眼眸，宛如潭水。表面平静，实则深不可测，暗流涌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磁力，将她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
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飘进卫太医的鼻息间。
凌静姝：“……”
卫太医也略略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道：“凌小姐先暂时站到一旁吧！”
卫太医神色间闪过一丝异样。此时再起身拉开距离，又委实太过扎眼了。
说着，又故意打趣了回去：“瞧瞧你，我不过是和阿嫣闹着玩，你怎么还紧张起来了。难道怕我和阿嫣说你什么不成？”
长姐眼中噙着泪珠，用帕子为他拭去泪水，低低地说道：“阿衍，姐姐也舍不得你。可是，姐姐没有办法……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姐弟两个。总有重逢的那一日……”
“凌小姐心怜胞弟的心情我能谅解，不过，这些许痛楚是治眼疾免不了的。凌小姐也不必这般难过。”
凌静姝就像当年的长姐一样，看似纤弱，实则坚韧坚强。
凌静姝直到此刻才察觉她和卫太医离的很近，原本泛着红晕的俏脸白了一白，不假思索地走到了一旁。
凌静姝如获圣旨，想也不想地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拿出丝帕，轻柔又小心地为凌霄擦拭脸上的汗珠。
凌静嫣和蒋氏没提防之下，俱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应道：“没干什么。”
很快，凌霄又是满头金针。
只短短两句话，额上又冒了一层汗！
卫太医施完针后，很自然地坐在凌霄身边。凌静姝为凌霄擦拭汗珠，不免和卫太医靠的近了些。
多年来未曾动过如枯井一般的心，悄悄地悸动了一下。
蒋氏到底年长几岁，略一定神，便恢复如常，随口笑道：“卫太医刚才不是说了么？阿霄要心平气和，不宜情绪起伏。我和阿嫣没敢发出声音，免得惊扰了阿霄。刚才挤眉弄眼的也是闹着好玩，打发时间呢！”
比往日更尖锐难忍的痛楚一阵阵袭来。凌霄强忍着痛呼出声，俊秀的脸孔有些扭曲，额头不停地冒出涔涔冷汗。
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的眼睛就可能重见光明，想到以后就能和别的少年一样读书习字，想到今后不会再成为阿姝的负累……
不是脂米分的香气，而是少女的淡淡体香。
堂嫂，你刚才看见没有，卫太医对着阿姝说话的语气好温和。
如果不是卫太医之前玩笑似的提醒和警告，只怕她此时早已忍不住冲上前去安抚凌霄了。
凌霄嗯了一声，努力地忽略头部传来的刺痛，然后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