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霆定定神,也立下毒誓。
凌静姝眸光闪动,神色淡然:“我该说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大哥的聪慧才智,早该会意了才是。”
话已经说开了,也没什么可再遮掩的。
凌静姝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住了嘴。
凌霆:“……”
“你不敢相信我,我又何尝敢信任你?若是这般彼此猜疑,今晚的事不说也罢。”
没等凌静姝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或许你只是来哄骗我,等我真的动了心思下了手,再将此事泄露给父亲。到时候,我这个胆敢谋害兄弟的庶子难逃一死。五房只剩下你们姐弟两个。这一招可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凌霆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湿漉漉的,全身的血液都往脑海涌去,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孔憋的通红。
凌静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此刻立下毒誓,我和阿霄不再回定州,放弃五房的家业。你可会相信我的毒誓?”
凌静姝心神却渐渐定了。
凌静姝神色淡漠:“我要走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何必让他们知道。”
凌霆心念电闪,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又低声道:“妹妹,日后若是事成,我会命人送信给你。”
因为有卢家人在,她不想在定州多停留。要对付李氏,凌霆正是最佳人选。
凌霆眸光闪烁不定,良久才吐出两个字:“不信。”
凌霆咬咬牙,毅然应道:“好。”
凌霆胸膛剧烈地起伏,紧握成拳的右手轻颤不已,脸上的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看来,凌静姝对卢家兄弟确实是全无好感。说不定就是为了瞒着他们,才将要去京城的事情瞒下了。
过了片刻,凌霆终于下定了决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和阿霄真的不打算回定州了?”
凌霆索性豁了出去,坦然承认:“你说的没错。其实我早就暗中疑心李氏是当年的主谋。不过我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人微言轻,贸然说出口,只会招惹来祸端。”
“我恨李氏,不想见她过的痛快。而你,想要的更多。你想要五房的家业,想要父亲的宠爱,想要众人的尊重。你想要这么多,又不想冒半点风险,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卢家兄弟知道你们要走的事吗?”凌霆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你和阿霄真的明日就走吗?”
凌静姝没有看凌霆,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李氏能博得父亲欢心,无非是依仗着生了嫡子。若是她没了儿子,一定会伤心欲绝,也会失了最大的底气。就算她日后还想再生,也未必有这个福气一举得男,更未必能平安养大。”
凌静姝慢悠悠地说道:“一个年仅六岁的孩童,走路可能摔跤,吃饭会噎着,走在水池边不慎落水,或是好奇心起非闹着学骑马,结果温驯的马忽然发狂……种种意外都可能让一个孩童夭折。下人们照顾的再精心,总难免有看顾不到的时候。大哥,你说是不是?”
凌静姝收敛了所有神情,郑重地立了誓:“皇天在上,我凌静姝在此立誓。只要兄长做到了承诺过的事,我和弟弟凌霄今生不再回定州,甘愿放弃五房的家业。他日有违此誓,就让我凌静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霆面色不太好看,脚下却并未挪动半步。
凌霆嘴角抽搐了几下,才挤出几个字:“我并未不相信你。不过,这么要紧的事,不立个凭证我实在放心不下。”
平日深藏在心底的怨怼和不甘此时全数涌上了心头,汇聚成了汹涌的激流,在心中激荡不休。
他想到了夏姨娘临死的惨状,想到了身为庶出的凄凉,想到了李氏偶尔看他时的鄙夷不屑,想到了父亲对幼子的疼爱……
“我带着阿霄去京城治病,若是治好了眼睛,就送他进最好的书院就读。若是卫太医治不好他的眼疾,我就再寻访别的名医。总之,我们姐弟两个不会再回定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