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隐去那张“地图”不说,道:“她留下了一块‘玉’牌。”
“……”
“免罪‘玉’牌。”
“……”
“和当初在拒马河谷,南宫离珠险些被申家的人屠杀时,拿出的那块免罪金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母亲留给我的那一块,是‘玉’牌。”
藏书阁里的光线暗极了,这一刻,外面更像是风雪大作,呜呜的北风卷着雪沫吹打在‘门’上,能听到大‘门’发出一声一声磕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捶打着,那声音在风中其实并不大,可在这安静得,连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清的藏书阁里,就显得格外的惊人。
仿佛,有人在不停的叩问。
我坐在他的身侧,看着这位老人熟悉的脸庞,苍老的轮廓,和那双明镜一般的眼睛,在此刻,外面狂风暴雪肆虐的时候,反而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慢慢说道:“免罪‘玉’牌?”
“是的。”
“她,留给你的?”
“对,在铁家钱庄,我已经拿到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笑了一下,说道:“好啊。她留给你的东西,你拿到了,这是件好事。”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可是,老师没有什么看法么?”
“什么看法?”
“免罪‘玉’牌。”
听见我沉重的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傅八岱慢慢的转过身来,单盘着一条‘腿’,一只手还撑在膝盖上,带着几分闲适的笑意看着我:“你希望,老朽有什么看法?”
“我……”
他哈哈的笑了一下:“其实,你是想要知道,你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对吗?”
“……”
果然,虽然他已经目盲了,但他看得,却比世上许多人都清楚得多。
我已经无处去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来找他了。
傅八岱笑了笑,然后平静的说道:“傻丫头,你已经回了西川,去铁家取了东西,只怕也见了你二叔,更见了当年所有跟夫人有过关系的人,却都没有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一个真相来。连他们都不知道,老朽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师为什么不知道?”我追问道:“我觉得,老师会是比他们,更看得清的人。”
他微微一怔,转头对着我,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闪烁着一点光芒:“你是这么想的。”
“是。”
他听到我的回答,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一笑。
接着,我看见他伸手摩挲着,扶着面前的桌案的边沿,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也急忙站起身来:“老师!”
他站直身子,轻轻的掸了一下衣袖,然后摇头笑道:“人啊,最容易舍本逐末,有的事情明明摆在眼前,却往往要向远处求。”
我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声:“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平静的对着我:“你说,夫人留给你的东西是一面免罪‘玉’牌。”
“是。”
“是和之前那位丽妃娘娘拿出的免罪金牌一样的。”
“是。”
“也就是说,你的母亲跟皇室有来往!”
这一句话,震得我整个人都懵了。
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不敢相信,所以,不管怎么想,都不敢往这里想,但傅八岱一句话,却像是千斤重,将这个事实重重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他平静的说道:“既然你的母亲跟皇室有来往,那么皇室,就一定会有她留下的蛛丝马迹。”
“……”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找一找?”
说完,他抬起头来,慢吞吞的向周围看了一遍,这个安静的藏书阁,周围那些林立的书架如同俯首帖耳的‘侍’从,在静静的等待召唤,而他说完之后,挥了挥袖,便自己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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