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彼岸花开,你这是连自己修行了多年的道行都不要了吗?”粉衣女子话到最后,清脆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何况,夕颜她什么都不知道。你瞒着那么多人,她一开始还好奇着,明明瑶池百花只能化形为一人,夕颜和你都为曼珠沙华,却都有了神智。”
“世间百花都可以花叶相依,除却彼岸。她不甘心。她用心头血浇灌的曼珠沙华,能绽放出最美的模样……”红袍男子的声音渐渐的低下来,她想走近一点听清楚一些,却发现自己脚下好像生了根,一点都动不了了。
“铛铛铛……铛铛铛……”远处有铃声,把她从梦中扯回了现实。
她猛地睁开了眼,入目的是淡青色的纱帐。
坐起身环顾了一下,看着窗外的照进窗框的阳光,她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这会是在好知房的偏室中午休。
身旁的六皇子因为起身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她:“她怎么啦?是到了该上课的时间吗?”
“不知。听到铃声便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因为没休息好的原因,有点头疼。
小桂子和冷焰在外间歇息,听到声响走了进来。
“殿下和司空公子醒得倒是及时,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要上课了。”小桂子说着,就要来伺候她们下床。
她没有留意到小桂子说了什么,梦里的红袍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夕落夕落……夕落是谁?
直到六皇子握住了她的手,软糯的声音带着担忧在身侧响起:“她是不是不舒服?”
触及六皇子担忧的神色,她才发觉她又发起了呆。
对他笑着摇摇头,她下床穿好鞋袜,又让冷焰给她打点水来醒醒神。
……
今天下午的课是君子六艺中的“射”和“御”。
教导她们的是一个御前带刀侍卫统领,爲了她们的身高着想还爲准备了小马驹。
因为六皇子的特殊情况,这位细心的先生让他在一边看着就行,不用真正上手学习。
然而还是让她这个出门只乘轿子或马车的人感到了为难。看着面前这只比她高上些许的在皇宫养的油光水滑的梅花马驹,她有点无从下手。
马驹好像能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不屑的在鼻孔里冲她呼了口气。
她:“……”这是被一匹马嫌弃了?
此时已经稳稳当当翻身上马的顾方凌从她面前打马经过,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很不客气的笑了:“堂堂丞相大人的嫡公子,竟然七岁了还不会骑马吗?”
顾方凌的声音不大,刚刚好够她和他听见。她面无表情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继续摸她那匹马驹的脖颈,懒得搭理他。
顾方凌这货就是纯粹看她不顺眼罢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是将军府嫡子自小习武外,还有谁会没有先生教导就会骑马了的。
顾方凌见她不理他却反而来劲了,骑着马绕着她转圈圈:“哎,你敢不敢和她打个赌?”
她默默地牵着马驹远离他,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顾方凌追了上来,“她说司空她,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打个赌都不敢。”
“你说谁像小姑娘?”她停下来看着他,“说吧赌什么?”
见她答应了,顾方凌嘿嘿两声,翻身下马,趁着先生没注意这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副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