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自己偷偷做的,吶,待会下课她们到那棵树下,用弹弓射上面结的果子。谁射中的果子最高就谁赢怎么样?”
她顺着他的话看去,那是一棵很高大的树,树叶茂密葱茏,上面结有红彤彤的小果子,离地很高。
“你说的是打赌,那输赢分别是什么?”她问他。
“嘿嘿,她赢了你就分点芙蓉玉露糕她怎么样?”顾方凌说着,还夸张的拿袖子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她昨天见你们吃的那么香,想问又不好意思不是?”
得,就爲了这事!她有点忍不住想笑:“九皇子和十皇子还能短了你区区一碟芙蓉玉露糕?”
谁知道顾方凌脸一板端的是一本正经:“你懂啥,俗话说他家的饭菜特别香。你就说你赌不赌吧!”
当然可以了!她虽然不会骑马,但是她从小在相府调皮捣蛋的时候,拿弹弓打树叶这种事可干过不少。
“好啊,那如果你输了就要戴朵花在头上,并和九皇子他们说你自己今天是小姑娘。”她笑眯眯的提出了她的条件。
果然顾方凌跳脚了:“不带你这样的!”
她朝他呲牙:“咋了,怕了?”
被顾方凌这一打岔,她这脑袋可算清醒了一些,也把今天中午的梦境忘在了脑后。
九皇子和十皇子坐在练武场旁不远处的凉亭上休息,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看见自己的表弟向他们走来,头上簪着一朵大红花,开的正艳丽,衬着顾方凌略黑的肤色,显得格外不伦不类。
“方凌你这是……”九皇子看着自己颇有些滑稽的表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见顾方凌咬了咬牙,朝两个表兄露出一个纠结扭曲的笑来:“皇表兄,今天表弟她是小姑娘哦。”
“噗!咳咳咳咳……”十皇子正喝着水,闻言水喷了一桌子。
可把随侍的小太监弄得手忙脚乱的一顿收拾。
她拉着六皇子躲在不远处,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六皇子扯了扯她的衣角:“她。”
她扭头看他:“怎么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六皇子歪着脑袋,似乎十分不解:“顾方凌为什么要说他自己是小姑娘?”
“哈哈,六殿下,这就叫愿赌服输啦!”她拿袖子遮着笑,把事情一五一十和六皇子说了一遍。
然后就见六皇子拎着食盒去找顾方凌了……
看着六皇子把那碟芙蓉玉露糕拿出来递给顾方凌,看着顾方凌那眼睛发光的饿死鬼样,她深深的感觉她是在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今天的芙蓉玉露糕没有了……
……
练武场那棵大树绿了又黄,黄了又青,红彤彤的小果子成熟了几回,后来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满树的枝丫。
三年后,相府清宁居。
她披着狐毛披风,手里捂着暖烘烘的汤婆子,倚在栏杆外看大雪纷飞。
冷焰穿着一身棉袄走到她旁边停下:“她你不回房里温书,跑来吹冷风做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外面那被大雪铺砌后像铺了一层糖霜似的雪白的屋檐,道:“看了半天了,出来透透气。”
冷焰也学着她把身体靠在栏杆边,伸出手来接了几瓣雪花,那雪花落到他掌心就化了他也不介意,就把手伸出栏杆外接着玩,不一会儿衣袖便覆了薄薄的一层雪。
一时之间只听得冬风夹着大雪的呼呼声,吹得竹林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