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里都在传闻,解家的表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形容呆滞,举止僵硬。据说啊是被勾了魂魄去。不过啊也是患难见真情,那吴家当家的为表小姐急的头发都白了。也有人对此心有不满,道:“霍家七姑娘为他吴老狗做的事还少么?以前也没听说过他这么关心过七姑娘,果然是新人胜旧人。”言谈间不无鄙夷的神情。旁边的人看了,叹口气道:“唉,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怎么会不知道七姑娘以后遇不上真心为她的人。”
可不管外界风雨,吴老狗真真切切的感到焦急。那日娇俏美丽的女子,如今却忽然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请了诸多名医,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只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慢悠悠的道:“看脉象像是得了失心疯,我先开个药方,先给小姐吃着。只是具体什么时间好,这老朽就不能保证了。”吴老狗气的摔了茶盏。
霍七姑娘到解九家的时候,吴老狗也在。七姑娘看到吴老狗的时候只点点头,说了句,“五哥也在啊。”吴老狗却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笑了笑。
“小九,表小姐的病怎么样了?”七姑娘道。
解小九还没开始说话,一旁的阿簇眼泪刷下可落了下来,“那日之前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个镜子都是那个镜子害的小姐,”她朝吴老狗喊道:“都怪你送来的镜子,要不是那镜子,小姐到现在还好好的呢。”
“镜子?”七姑娘有些疑惑。
吴老狗叹口气,“那个镜子真不是我送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说着就把那日的情景说了一遍,话到最后隐生悲凉。那日他赶来的时候,表小姐就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一双眼呆滞而又黯淡无光。仿佛那日那个活泼娇俏的表小姐是他的臆想,并不存在。然而萦在鼻尖那若有若无的茶香总是提醒着他那日的存在。一念至此,吴老狗觉得心狠狠一疼。
七姑娘看着躺在床上的表小姐,面容几乎可以用枯槁来形容,她的眼圈也蓦然红了,回头看了看,梳妆台那儿果然不见了镜子。她问道:“那个镜子呢?”解小九道:“我放起来了,不知道这个镜子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先收起来妥善些。”七姑娘点点头,“也是。”她转了一圈,忽然道:“为什么不请十二先生来看看呢?他大概应该知道表小姐是怎么了。若不是失心疯,那真的是有邪物作祟。你们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多多少少还是相信些。更何况长生那件事,都是知道的。”
吴老狗叹道:“怎么会没想到找十二先生来看看,只是十二斋最近大门紧锁,不知道十二先生哪里去了。”
七姑娘道:“解九,既然表小姐的病可能跟镜子有关,那就拿镜子出来看看研究一下。话说回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呀。”
解九踟蹰了一下,“好,镜子我放在书房,我去拿。”
解九一走,屋里就只剩吴老狗和霍七姑娘,还有床上躺着的表小姐。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吴老狗看着霍七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七姑娘仿佛没看到吴老狗的表情,望着床的方向轻声道:“五哥,你说那个镜子到底是什么?”
吴老狗听她喊自己五哥,明显的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镜子我就上回来的时候见了一次,跟普通镜子没什么区别。七妹想说什么?”
七姑娘转了眼,叹口气,“等下再说吧。”一时间,又安静了下去。俩人都没有说话,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如流苏一般,安静又美好。
镜子那天解九取下来后,就放在了书房。书房离表小姐的厢房不是太远,解九只一会就拿着镜子回来了。他倒是没注意,屋里的气氛如何。
霍七接过来镜子,细细看,只见镜面打磨光滑,映照出一个清丽的面容,神情有些冷淡。正是她本人。她翻转镜面,见后面竟然雕刻着凤凰。雕工细致,栩栩如生。她神色有点变了,喃喃道:“真的是凤凰。”
吴老狗一听这话,急道:“七妹知道?”
“七姑娘见过这镜子?”解九道。
七姑娘摇摇头道:“以前我没见过,不过昨晚,”她顿了一下,“怕是说来你们也不信。昨晚我在梦里见过这个镜子。雕空楼花,凤凰绕身,跟这个镜子一模一样。”
吴老狗疑惑道:“梦里?那是什么情形?”
七姑娘看了他一眼,道:“具体什么梦我忘了,只记得这个镜子,镜子是在一个书桌上放着的,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写有十六个字。那字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哪四行字?”
七姑娘沉吟了一下,道:“天地过往。宇宙洪荒,欲知前尘,得需我帮。”
“天地过往。宇宙洪荒,欲知前尘,得需我帮”吴老狗念叨了几遍,“什么意思?”
解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面镜子是前尘镜。你若是想知道前世今生,得需要它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