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恩这些时日都住在临泽宫,他起身喝了两口冷水,开口唤:
“辛云。”
辛云从外殿入内,对他道:
“王爷,这才三更天,您不妨多睡一会儿。”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辛云点点头: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分寸,可是您……何必自找麻烦?”
李逢恩不悦地看他:
“少多嘴,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
翌日一早,孟映淮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太后为后宫之首,下令彻查此事,整个后宫议论纷纷。
宫正司照例派出人手到后宫各处问话,因涉及人数之多,查了大半日才轮到尚食局。
尚食局从高阶女官到普通宫人,个个都在烈日下候着,可清点名册时,却少了几人。
荀宫令奇怪问起,陈尚食冷哼一声,道:
“那些便是之前宫宴上经手过陆姑娘菜点之人,我一人罚了二十鞭,现下还起不来床呢。”
荀宫令看她一眼,吩咐后头的小宫女入宿院看看情况:
“事涉重臣之女,我不得不谨慎些。”
……
宫人跟着苏典药到了姜雪宴房前,苏典药推开门,对那宫人说:
“她前些日子倒是不喊疼,只是无法行走,都躺了几日了,昨夜忽然就起了低热,陆姑娘还来瞧她,今早热才退下来,现下用过药睡了。”
那宫人从苏典药身后走到屋中查看情况。
只见床上人正趴着,屋中没点灯,外头射入的日光打在花架上的瓷瓶处,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借着昏暗的光,她瞧见姜雪宴满头冷汗、发丝凌乱地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白到极点,是十分虚弱的模样。
宫人又上前掀开她的被褥,见她只着心衣,后背的伤口虽然已经开始结痂,不过看着依旧十分严重狰狞。
她出了门,一路走到前院,将所见情形回禀给荀宫令,荀宫令点点头,又有些抱怨地对陈尚食道:
“宫正司都定无罪的人,你倒也不必罚这么重,若各局都这样滥用刑罚,那后宫设宫正司的意义何在?”
陈尚食同荀宫令素来是爱拌嘴的,见荀宫令这样说,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不让这群小兔崽子知道厉害,往后要劳烦宫令的事还多着呢,得了,人都在这了,您请问吧。”
……
一个时辰过去,躺在床上的姜雪宴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想下床喝口水,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棠华大步入内,连房门也不关,掐着腰就骂她:
“好你个姜雪宴,还以为你是个本分人呢,没想到,我们这司药司是卧虎藏龙啊!”
姜雪宴闻言,眼神一凛,难道是荀宫令查出什么了不成?
她的心跳加快稍许,可转念一想,昨夜的事情处理得很干净,荀宫令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这么快查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