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最大的雅间。
本朝男女大防并不算严苛,出于尊重,分了两桌。
中间放置了一道薄薄的纱帐,分隔出两个区域。
各府少爷们身着华服,正襟危坐,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稳重和自信。
举杯畅饮高谈阔论,话题涉猎广泛,从时政要闻到骑马狩猎,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千金小姐们则端坐另一桌,衣香鬓影,美眸流转。
她们轻声细语,讨论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偶尔也会传来几声银铃般的轻笑。
纱帐随风轻拂,如同一道神秘的屏障,却又无法完全阻挡两边的交流与目光。
男女双方的眼神偶尔会透过纱帐交汇,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
场面既是拘束,同时也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
席间,江景辰频频举杯邀人共饮。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才开口。
“廖大将军入堂为相,各方应有恭贺,府中势必繁忙,故而不敢上门叨扰。今日有缘相遇,自是应当敬廖三少一杯。”
“江侯爷客气,我不过是廖家三子,无爵无官无职,当不起江侯爷这一杯敬酒。”
廖豪杰言语还算客气,但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武昌侯世子见状,举杯道:“廖伯父入堂为相,此乃大喜之事,大家共同举杯,遥敬廖相。”
辅国大将军品级虽高,在京却不掌实权。
现如今入了政事堂领参掌机密,对上三省主官任何一人,也足以压得住场面。
身为廖相膝下第三子,廖豪杰是有资本在朱雀大街上横着走。
当然,前提是不去招惹不能招惹之人。
场中众位勋贵子弟心中都清楚,眼前的江景辰当属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私下与廖豪杰交好之人心中担心,暗中给了个眼色以示提醒。
廖豪杰会意,缓缓举起手中酒杯。
“多谢在座诸位盛情,这杯酒豪杰先干为敬。”
除开国一朝之外,没有人能够在一年之内晋升到侯爵之位。
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圣上真实意图如何,在外人眼中,江景辰就是圣上身边第一宠臣。
莫说在场无人能与之比肩,就是放眼朝堂,也无几人能够压其一头。
有些气,心中在不愿,也得默默忍受。
廖豪杰因先前被江景辰占了一句便宜话,心中有气不顺,随着一杯酒入腹,方才渐渐有所缓和。
众人紧随其后,饮罢杯中酒。
江景辰环视一圈,含笑道:“往日我也时常在曲江池游玩,从不曾遇见几位,今日能够有此缘分,倒是要感谢那些闹事之人。”
武昌侯世子面色微变,气愤道:“江兄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若不是那些人跑得快,我定不会就此罢休。”
江景辰故作好奇,追问道:“那些人是怎么惹到你的?”
武昌侯世子饮了一杯酒,压下心中怒气,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江景辰听后,随口附和了几句,心思一转,压低声音调侃道:“邬家小姐不远千里进京,该不会是为了你们中的某人吧?”
众人会心一笑,纷纷摇头。
有人感慨:“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哪有那样的福分。”
江景辰顺势道:“你们不是侯爵之后,便是将军之子,身份可不比她矮,怎能说是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