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变得这么的敏感,这么的戒备,这么的可怜,可怜地让他心疼!
越是了解海东青的过往,他越是心疼,原来海东青虽然身为太子,可是从小却没有母爱,他对伍太妃来说是通往权力的踏脚石,而伍太妃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名词,从小他就在各种的尔虞我诈中生存,甚至也会遭受生命的威胁,皇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他不听话,不为人所用,那么他就会如别人皇子一样人间蒸发。
他比海东青大了五岁,却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照顾海东青,把海东青当作亲弟弟这么爱护着。
终于有一次他从海东青的眼中看到了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色彩,还有对他的信任。
海东青十分珍惜与他的师兄弟感情,把他当成了避风的港湾,把他当成的倾诉的对象,更是把他当成的无所不能的崇拜着,甚至连皇位都愿意与他分享。
只有与他在一起,海东青才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笑得可以开心,可以悲伤,可以痛苦,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刚才海东青的一番话,让他如当头一棒,将所有的情份都扫之一空,仇恨顿时盈满了他的身体,充斥在血液里,那无边的杀意就如恶魔般蛊惑着他,让他痛下杀手。
当他的手捏住了海东青的要害,他犹豫了……
难道他为了仇恨就要抹杀这份真情了么?抹杀掉海东青心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感情就这么薄弱不堪么?难道十几年的兄弟情深在仇恨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么?
杀了海东青,死去的人能活过来么?
眼猛得睁开,看着安然入睡的海东青,看着他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颜,心魔慢慢地退去,怜惜又涌上了心头。
海东青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他这么杀了海东青,那么他的心会得到平静么?
不!
手慢慢地收回,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海东青的身上,小心的掖了掖了,一如当初与海东青初识那般。
“黑子,送师弟回宫。”
“是,主子。”
暗中闪出来个黑影,如鬼如魅,小心地抱起了海东青,快速离去。
暗中,海东青的眼角流下了几滴泪,浸入了黑子的衣服,了无声息……
身后响起了断弦的乐声,少了几根弦,那乐声更回悲怆,忧郁,愤怒,还有无奈,最终趋于的平静……
夜幕深深,连蛙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宫殿在夜中显得庄严而肃穆,又如魔鬼般的矗立于其中,张着大口等待着送上门的美味。
海东青静静的坐在御花园中,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宫宇,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波涛汹涌。
良久,他轻道:“师兄,你不用为难了,你想做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回头厉声道:“传孤王旨,今晚摆驾安贤宫。”
安贤宫是张贤妃的寑宫,此时已然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海东青的到来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张贤妃措手不及,她没有想到海东青这么晚还会来。
“皇上,恕臣妾失迎之罪。”
“是孤王临时起意,怎么会怪罪于你呢?”海东青换上了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温柔地扶起了张贤妃。
张贤妃已然入睡了,慌忙间妆容不整,那如云的美发半挽半垂流荡出与众不同的妖娆,美艳的凤目似醒非醒透着朦胧欲雨的风情,那中衣急急的披在了兜衣上,系得并不严实,露出大部分的凝脂玉肌。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催情的毒药,海东青的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柔声道:“爱妃,天晚了,咱们还是快点安歇吧。”
“皇上……”张贤妃妖娆一笑,神情又羞又喜,柔夷攀上了海东青的衣襟,轻道:“臣妾给皇上宽衣。”
“孤王自己来,孤王舍不得你劳累了。”海东青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眼中轻芒微闪。
“怎么会呢?服侍皇上是臣妾的荣幸。”张贤妃心里得意非常,看来定是皇后给皇上气受了,不然皇上不能这么晚了才来到自己的宫里,想到这里她更是激动莫名,想着今晚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博得皇上的欢心,要是一举得男,将来凭着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再使个小计把皇后除了,这皇后的位置不是非她张贤云莫属了么?
她越想越得意,唇角的笑意更明显。
海东青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化,贪婪,虚荣,狠毒,阴谋,应有尽有,心中鄙夷万分,想到莫离殇时,眼中才现出了柔情蜜意,看来这世上还是莫离殇干净纯美,让他的心能得到平静。
他眼中的温柔正好被抬起头的张贤妃看到了,顿时她心潮澎湃,看多了海东青温柔的神情,可是她总觉得有一种不能看透的薄翳隔断了她探视的目光,可是今晚的温柔却是这么的亲切,让她感觉到自己进驻到了他的心。
难道……
这时她惊喜莫名,难道她守得云开见天日,老天开眼,皇上终于感觉到她的真情,她的好了么?
“皇上…”她娇柔地笑,柔若无骨的手解开了中衣的衣带,那薄如蝉翼的中衣就这么顺着她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落到了地上,露出被大红兜衣紧裹住的妖娆身躯。
海东青眼瞬间深沉,仿佛看不到底的旋涡,他唇间轻勾起邪魅的笑,柔声道:“爱妃,先去床上等着孤王,孤王今晚要与爱妃尽兴。”
“皇上……”张贤妃娇羞地笑了笑,满意地看到了海东青的动情,才袅袅婷婷地向着雕花牙床走去。
看着她妖冶的背影,海东青冷冷一笑,示意心腹太监点上了香,一股幽幽的淡香就这么弥散了开来,带着淫靡的甜腻。
“皇上,臣妾等您,您快来嘛……嗯……”芙蓉软帐中张贤妃的声音柔得如棉,媚得滴水,还带着压抑情欲的痛苦。
“孤王来了。”唇间的笑更加的邪肆了,他抬起了手轻拍了拍。
从暗中飘出了三个黑衣人。
“去吧,别弄死就成。”他淡淡地吩咐了声,往殿外走去。
“是。”三道暗影走向了大床。
走到门口时,清冷的声音无波无痕,透着阴狠:“这次不用避子汤。”
然后推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张贤妃先是压抑然后是畅然的尖叫,那淫声浪语一浪高过一浪,穿透了层层宫门的安贤宫,甚至连宫外都隐约可闻。
海东青坐在了安贤宫的花园内,黑衣与夜色融于一体,仰望着天空道:“离儿,孤王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无论你要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