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换鞋进门,径自往她卧室走,欲先把宝贝女儿安置到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些。赫饶不着痕迹地抢先他一步走进去,视线首先扫了眼窗户,随即一面走到床边掀开薄被,一面状似无意地说:“几天没回来,房间内的空气都不好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受控制,任凭赫饶和邢唐给了赫然他们以为最妥当的安排,她还是在楠楠出生那天选择了死。遗书里,她这样说:
萧熠再次欺近她,修长有力的身体紧贴过去:“行。”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个字后,他幽深的目光停留在赫饶红透的脸上,似笑非笑:“不过等抓到人,我们得把那一夜没做完的事,做了。”
赫饶的手搭在他有力的小臂上,脱口而出:“怎么会?我爱了你那么久。”
和我一起保护楠楠,并揪出凶手,还孩子以正常人的生活。
然后,就是五年的平静。
就在这时,卧室的灯在瞬间“啪”地亮起,赫饶霍然出手,风驰电掣间棒球棍已挥了出去,避无可避地砸在对方胳膊上。
赫饶脸颊绯红地边躲边点头。
直接报警,只能起到保护自我和楠楠的目的,对抓人无益。赫饶在听了萧熠的一席话之后,决定和他一起设个圈套,引对方入局。所以,她在萧熠耳边说了那句:“今晚别走。”的话。
房间里安静地像是她先前的一瞬感应只是错觉。
赫饶的停顿很短,她边回答:“没事。”边开灯,与此同时,目光锐亮地看向卧室的方向。
夜,寂静无声。
最后萧熠当然还是把赫饶母女送上楼。自酒会前的“匕首”事件后,赫饶每次回家开门时都不急着马上开灯,而是习惯性站在门口片刻,像是摒息听室内是否有动静。换作常人,即便房间内有异样,也未必能察觉出来,但赫饶何其敏感,她今晚几乎是在抽出钥匙拉门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赫饶主动置身于他怀里。
不可能。赫饶相信自己。
极静的夜,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仿佛先前的异动只是梦境。但赫饶知道,来人已经进入了客厅,正以极小心的姿态,极慢的速度靠近卧室。
如果楠楠躺在那里,必死无疑。
掩在口罩和帽子下的面孔骤然间涌起冷冽杀意,男人浑身上下的戾气弥漫了整个房间,他拼尽全力抽回手,一个疾步退至床边,眨眼间已拔出藏在腿间的匕首,直刺向大床左边堆起的被子上。
萧熠以为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仅仅是情人间的亲昵,却听见她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今晚别走。”
又是几秒的等待,声响消息在门边。
萧熠的歉意更多了几分:“都怪我。”
是纱窗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接下来,应该就会有人悄无声息的潜进房间里。或许和上次来送匕首的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不是。赫饶倾向于前者,她无声无息地坐起来,有些后悔地想,该听柴宇的建议在门窗上装上红外报警器,至少别太轻易让对方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赫饶都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她才在某个呼吸的瞬间,感觉到什么。
萧熠把下巴搭在赫饶肩膀上,侧脸和她的相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接下来我们面对的或许更凶险。答应我饶饶,不要为了保护我想方设法让我置身事外。你和楠楠,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不要残忍地为我决定,替我割舍。”
甚至不需要赫饶再出手,在冯晋骁的带领下,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已经冲进来,枪口齐齐对准了黑衣男。
在男人发现异样掀开被子,看见床上空空如也时,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适应了房间昏暗的视线,赫饶透过客厅窗户投射进来的淡淡光影,看到门边静立一抹略瘦略高的身影。不是女人?!这令她有些许意外。
近身格斗,赫饶还没输过。她一把捏住对方手腕,一拉一折间,只听“咔嚓”一声,男人腕骨骨折。赫饶鲜少出手这么重,可想到他举枪向楠楠的画面,她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片刻,就听“咔”地一声低响从客厅传来。
萧熠也不在意,像所有的恋人玩闹一样,笑着吻住她。
所以,a市墓园里,赫大伯一家包括楠楠在内的四口人,都在里面。
她爱的人,果然睿智过人。赫饶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她保持着和萧熠拥抱的姿势,压低了声音回答:“家里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