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偃师城门。
一名小都统带领十名军卒来到城门下,当值小都统李兴亮一见来人便是一愣。
“马都统,今夜并非都统轮值?”
马都统叹气回应:“当值杨都统家中老母病发,央吾来替。
时候不早,李都统诸位弟兄辛苦,可早些回去休息。”
李兴亮疑惑更重,继续问道:“离交接还有个把时辰,都统因何提早前来?
交接时辰未到,小弟不敢擅离职守。赵雲大将军治军极严,小弟多谢都统盛情。”
马都统似乎颇为不快,却忍下来并未发作。
两人无事,城门处闲谈。马都统言语多有恍惚之处,李兴亮未免有些起疑。
半个时辰过去,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行五十余人忽然赶到。
“将军巡夜,此处何人当值?”一名副将跳下战马,厉声询问。
李兴亮连忙上前,大声回应:“回禀将军,小都统李兴亮当值,未敢丝毫松懈,请将军明察。”
赵雲跳下战马,刚欲登上城墙查看。
忽然看见城门黑暗处多出十余人,用手一指,问道:“李都统,那边是何人?因何不过来相见?”
“回大将军,那边是马都统,今夜代替当值杨都统前来。
杨都统家中老母病发,脱不开身。马都统记错时辰,提前到来,故而在此等候。”
赵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马都统无奈,带领手下士兵过来拜见赵雲。
马都统刚跪到地上,赵雲突然喝道:“来人,把他们给本将拿下。”
身旁副将带领亲兵一拥而上,将马都统及十名手下军士按住。
马都统大惊:“大将军息怒,小人身犯何罪?”
赵雲待亲兵将他们捆绑结实,冷笑回应:“马近光,尔等胆大包天,竟然在本将眼下欲行不轨。
沈副将,你带人前去杨都统家中查看,速来报我。”
都统马近光一闻此言,面如死灰。
不到半个时辰,沈副将飞马回来向赵雲禀报:“大将军,杨都统在家中昏睡,被人捆于床板之上。末将已用冷水将他泼醒,请大将军稍候,片刻即到。”
一听此言,马近光同十名手下军士面露绝望之色。
杨都统在赵雲亲兵护送下,气喘吁吁赶到。
“拜见大将军,属下一时疏忽,被马近光这厮在茶中下药迷倒。
今日黄昏,马近光自带酒菜,来属下家中找属下饮酒。
属下碍于情面,将其留下。
但属下知今夜当值,任凭马近光多次劝酒,属下都婉言拒绝,不曾饮酒。
谁知这厮竟趁属下一时疏忽,在茶水之中下药。
属下不慎,误饮药茶,昏睡不醒,贻误军机,请大将军治罪。”
“尔无心之失,本将今日不罚你。先且退到一旁,本将要问马近光几句。”杨都统擦擦头上汗水,起身闪到一旁。
赵雲命亲兵将马近光一行押至一旁院内。
“马近光,尔迷倒杨都统,替杨都统前来城门处当值,所欲为何?杨都统乃是汉中人士,家小俱不在偃师。”
“若非本将知晓此事,岂不被尔花言蒙骗?尔应知本将脾气,速速招来,以免刑罚伺候。”
话音刚落,沈副将上前挥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近光身上。
沈副将一连十几鞭抽下去,马近光扛不住,开始求饶,将一切和盘托出。
赵雲不住冷笑,冲马近光说道:“尔等既已之罪,可愿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马近光等人闻言,齐声说道:“大将军饶命,小人等受人一时蛊惑,险些犯下大错。情愿戴罪立功,请大将军吩咐便是。”
马近光等人原以为必死,不料绝处逢生,自然不愿错过这最后机会。
赵雲命人给马近光等人松绑,低声吩咐一番,马近光等人连声答应。
空中新月如钩,叛军都督李三才亲率五万精锐悄悄来至偃师城下三里处。
一名黑衣人来到李三才身旁,低声说道:“大将军,城中万事俱备,将军可派遣五百兵士潜到护城河边,以笛声为号,待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可一鼓作气杀入城中。”
李三才点头,叫过一名副将,命其带领五百军卒前往。
目睹部下离去,李三才心中忐忑不安。
此番务必拿下偃师,不然陛下那里无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