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又去石窝子了啊,二哥的房子不盖了吗”金刚炮虽然点着烟,但是并没抽,冲着他老爸问道。
“汪汪,汪汪……”两条大狼狗叫唤着扑了上来。
“你还有脸哭?他凭什么送你轿车?啊!”我憋着气追问。
我一把拦住了“别打,你要打电话我跟你翻脸啊。”我倒要看看金刚炮这个家伙这一年多来弄了那么多钱,他家里能腐败到啥程度。
“大牛,快拉住你弟弟”他爹他妈一看事情不好,赶忙下了炕。
“够了!你知道什么呀”金刚炮竟然冲我吼了起来,搞的我一楞“好,我不知道,你让我知道来,你给我说清楚,钱呢,钱都哪儿去了?”他声音大我音调也高。
“这是假的。”金刚炮一把从脖子上薅下那条金链子冲我扔了过来,我一把接住,怎么这么轻?
“阿姨,我和金刚出去有点事儿,马上就回来。”走到院子我冲着东厢房喊了一句。
“走,别哭了,你爹回来了。”我把没说完的话憋回肚子,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苦啊苦啊”的金刚炮。
我装好两件法器,拿起背包还得装出一副忧心重重,心急如焚的样子跟领导战友道了别,然后逃也似的下了山,坐上早已等候在营门口的金刚炮的小汽车。
金刚炮把那个比他高了好几个头的大胖子拖到了大街上,那家伙开始还想跟金刚炮缠斗,可他哪里是金刚炮的对手,三两拳下去,见事儿不好,掉头就想跑。金刚炮一脚踹了他个狗吃屎,上去骑住就没头没脑的抡拳头,颇有当年鲁提辖怒打镇关西的味道。
“行,听你的。”金刚炮说着把空调打开了。
“昨个上午又给支书叫去看石窝子了。”老妇人抓着我的手把我领进了正屋。
“开始那十万给我爸治病了,我爸不但掉了三手指,胳膊上的筋还炸坏了,都花了还不够又借了好几万呢。后来你给我那二十万我都邮回来了。谁知道汇款单到了村里被支书给截下来了,后山那石头窝子就他开的,当时放炮时俺爹只是个打眼的,可他非说俺爹眼打的位置不对才引起爆炸的,得负主要责任。被炸坏的还有好几个,支书跟我爸要了身份证自己去邮局把钱取了,说是给那几个人支付医药费了。我知道以后回来找他理论,他领了一大帮的人抬着那几个受伤的人到我家闹了好几天。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从东北搬回来的,在这里没什么亲戚,我俩哥哥又这样,想想也就忍了。后来又去跟你要了二十万想着回来给我俩哥盖个房子,再多花点钱看看能不能找个老婆。谁知道怎么搞的支书又知道了,等我走了以后,又领那帮人来要钱。还是抬着那几个人,说什么又复发了,又把钱讹走了。我爹妈怕我闹事一直忍着不敢告诉我。还是前几天我回来问怎么还没给大哥二哥盖房子,他们才告诉我的。我妈死命拉着我不让我去找支书,说我要是去了,她就上吊!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正好听说玉清园要搬迁,我就主动找上门,好一顿费事,他们才给我五万让我找块好地方,谁知道又闹了这么一出,老于啊,我苦啊,我憋屈啊,你还打我,我憋屈啊……”金刚炮堂堂的“五尺汉子”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金刚炮,我的好兄弟,你还是你,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我强忍着想流出的眼泪,“哭个屁啊,以后不打你就是了,等天亮……”
“怎么啦不欢迎啊?不去你家我买茅台干什么,我爸又不喝酒。你给我好好开车,看我干什么。”时速二百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急忙接口“金刚想部队了,很舍不得那些战友”我撒了个善意的谎。
“啊?你要去我家啊?”金刚炮扭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装b,我知道你戴大金链子,我知道你开轿车,我知道你得瑟着到处给人算命,我还知道你爸都残废了还得去干活,我还知道你妈那么点岁数头发都白了……”我没头没脑的冲着金刚炮拳打脚踢,这个没良心的怂货!
“你tmd给我出来。”见他妈走的远了,我咬着牙一把薅住金刚炮的脖领子就往外拽。
金刚炮高声的接了下句:“哈!”仿佛又回到了部队特训的那段日子,我俩对视了一眼,转身冲向那群村支书的走狗……
我掏出烟盒抽出三支,先递了一支给正准备撕纸卷烟的老爷子,又递给金刚炮一支,这家伙摇头不要,我使劲碰了碰他,他才接过去,我帮着人家父子点着烟后,自己才点着火。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仍然怒气冲天。
“阿姨你好。”我笑着冲金刚炮的妈妈问好。
“我先睡会儿,你慢点开。”我说着就闭上了眼,金刚炮这辆车密闭的太好了,我总感觉憋的慌,脑袋还蒙蒙的。
“我家啊,快下来吧”金刚炮推开了车门。
我怒吼了一声“嘿!”
我一伸手拦住了老两口和金刚炮的大哥“你们放心,金刚最听我的了,我说的话他一定听,我不会让他闹事的,我陪他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我笑着说道。
他一把接过猛抽两口“这会儿家里估计闹翻天了,我这两天电话都不敢接,再找不着我人估计能闹我家去。”
就在我为自己喊住一群人沾沾自喜时,忽然从远处冲出一群拿着铁锹锄头的壮汉。我暗道一声“来的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特训大队特种兵的厉害,正好金刚炮也觉得打趴地上跟死狗似的支书不够英雄。站起身来,见一群人飞奔过来了“操,欺负俺爹的人都来了,今天一起收拾了。”
“草,你接人家钱时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先去你家吧,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回去,不然回去我心里也不塌实。”我又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着。
“你这么着急回去奔丧啊。”我点着一支烟递给了他。
“你别着急,我让你二哥去替他回来,你俩先坐会儿哈”老妇人说着就摸索着去了东厢房,估计那里住着金刚炮的两个哥哥。
“那是杨军送我的”金刚炮竟然带起了哭腔。
“嗯”金刚炮说着就去敲正房的门。听声音竟然像木头门。“爹,妈,开门哪,我回来了。”
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妇女披着衣服眯着眼看看我又看看金刚炮。
“嗯,嗯……是啊”老妇人支吾着。
“三牛”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喊着金刚炮的小名。
狗叫了,可是门没开这会儿天已经放亮了,很快围观的人就靠了上来。金刚炮见敲不开门,扎步运气,估计这家伙已经把硬气功运到了极限,脸色煞白!怒吼了一声,“给我开!”结实的大铁门楞是让他用肩膀顶着给卸了下来。
“这是男的,你真没欣赏水平。”金刚炮说着摁了几下按钮“这个估计你喜欢。”
“你这个蠢货,在家打就行了,外面这么多人真要出事可都是证人啊”我暗骂着这个气红了眼的笨蛋。
“妈,俺爹呢?”金刚炮看了看炕上没见着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