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出身世家、样貌才学上看,严崇厚无疑算得上是一位佳婿。
冯蕙静想不明白,只不过一夜之间,外甥女为何会突然转变想法?
“沅芷,你与姨母说实话,先前还那般高兴,日夜盼着早些嫁过去,为何突然就要退婚?”
赵沅芷瞥了眼故作无辜的赵淑窈,当下故作委屈,轻叹道:“主要是因为妹妹,她与我说平津侯世子在外养了两个外室。姨母,同为女人,这事若换作是您,能忍得了这口恶气吗?”
冯蕙静眉头紧皱,视线一扫,询问道:“淑窈,你是从何处听来的闲言碎语?”
赵淑窈回答道:“话是从平津侯府二小姐口中传出,又经她人之后传了过来,淑窈想着多半不会有假,于是便说与姐姐听。”
赵沅芷冷笑道:“她二,你也二,当真是一路货色。”
冯蕙静面露不悦,沉声道:“那就是个妾室生的庶出女,她说的话你怎么能信?你乃赵府嫡出小姐,往后当自持身份,不要与那样的人往来。”
封建王朝,嫡庶之间泾渭分明,鲜少有人会自降身份与之为伍。
好似这等歧视之言,放在封建王朝最是常见。
赵沅芷虽不曾切身体会,但多少也能够理解一些。
“姨母,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我觉得吧,无论嫡庶,这种事都不好乱说,若是传了出来,定是确有其事。”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了解,怎能如此笃定?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姨母会去弄清楚,到时再给你一个交待。”
“这事不对,哪里是要姨母给个交待,我的意思是借着这次机会,把这门婚事给退了,之后哪管他爱怎么养怎么养,喜欢养几个就养几个。”
“退亲之事,你父亲绝不会答应,姨母劝你趁早断了此念。”
冯蕙静在此事上多掺和,当即起身道:“见你无碍,姨母便已安心。方才砸了你父亲书房,毁了不少字帖与古画,你父亲是不敢多言,但你那祖母可不是省油的灯。趁她此刻未归,这就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你。”
赵淑窈率先起身,行了一礼,恭声道:“姨母走好,淑窈改日再过府拜访。”
冯蕙静点头,含笑道:“行了,也不用来送,你们姊妹多亲近亲近。”
言罢,转身出了房门。
“不过就是想退个亲而已,真就这么难吗?”
赵沅芷连连叹气,秀丽的脸上满是哀怨与不甘。
赵淑窈似是不忍,走上前安慰道:“姐姐,先前妹妹提的办法最是有效,姐姐不妨在认真考虑考虑。若实在不行,妹妹愿挺身而出,为姐姐向父亲求情。”
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赵沅芷挑眉,不阴不阳开口道:“你倒是知道心疼我,但你这般冒险,父亲若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赵淑窈含笑道:“姐姐莫要担心,父亲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即便不能答应,想来也是不会怪罪。时候不早了,妹妹先行告退。”
不等回应,衣裙一摆便离了屋子。
赵沅芷独立窗前,静静凝视着窗外天边云朵,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封建朝廷女子命运大多都已注定,很难再行更改。
但她并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从此过上平淡无奇的生活。
她渴望自由,需要自由,更希望能够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姐,夫人命女婢送些瓜果来。”丫鬟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吃,端下去,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擅自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