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生吞。
赵淑窈一脸天真,露出灿烂笑容,回应道:“那是当然,妹妹与姐姐一母同胞,自小相依为命,没有人能比咱们两姐妹更亲。”
她怎么敢?
怎么能说出这样违心之语?
赵沅芷咬着后槽牙,逐字逐句说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赵淑窈双眸闪过一抹悲痛,脸上笑容不减,嬉笑道:“多谢姐姐夸奖。”
人要脸,树要皮。
这句话放在赵淑窈这一点不适用。
她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够表现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沅芷不懂,正欲开口。
就见府内走出一人,满身威严,开口便道:“你不是跳崖了吗?怎么还能回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吏部侍郎赵敬钦,原主的亲生父亲。
赵沅芷只觉一阵冰寒将心脏包裹,炎炎烈日之下亦是感到比冬季还冷的寒意。
同样是原主的情绪,时刻在影响着。
若是依着原主的性子,此刻该是要慌张致歉。
但此刻身体里的灵魂不肯允许。
赵沅芷深深吸气,压下复杂的情绪,开口道:“父亲说的可是人话?想来并不是,否则女儿也不会听不懂。”
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下人们默默垂首,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一向在老爷面前唯唯诺诺的大小姐,怎么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
莫不是疯了吗?
赵淑窈亦是满脸震惊,上前扯了扯姐姐衣袖。
“姐姐,你怎么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父亲不敬?这要是换了别家,指定会因这一句就请了家法,姐姐快快向父亲认错,求得父亲原谅。”
看似在劝解,实则跟火上浇油没什么区别。
这个妹妹,当真是极好啊!
在魂穿之前,赵沅芷本就不是软弱的性子,公司里大小也是个领导,情绪上来什么话都敢说,毕竟二十一世纪可没那么多规矩。
她却是忘了这里是封建朝代,子女但凡敢顶撞父母,轻者家法处置,重则冠以不孝之名,打死都是活该。
一时口快,招致杀身之祸?
这可绝对不行。
赵沅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意识到了不对,当即开口道:“父亲,女儿的意思是说父亲乃是天上星宿,是神,是仙,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是仙语,女儿不过是凡夫俗子,自然听不懂神仙说的话。”
一众下人瞬间石化当场。
听听,就连狡辩都能如此清新脱俗,真不愧是大小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爷可是当年榜眼,现今的吏部侍郎,可不就是如同天上星宿一般。
好家伙,这下是学会该如何拍马屁了!
赵淑窈亦是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从小与姐姐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姐姐的脾气秉性,放在以前,绝对不可能会是这样。
怎么回事?
姐姐跳崖之后,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敬钦额头青筋跳动,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还不滚进府里,好好交待之后事情。”
这算是混过去了?
赵沅芷暗自松了口气,应声道:“父亲先请,女儿紧随其后。”
此刻,在她的眼中,高门大院好似一头张着巨口的猛兽,而她则是一只弱小的兔子。
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好在她不是荆轲,而是这座府邸的嫡长女。
赵沅芷收拾好心情,拾阶而上,缓步走向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