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叶玄,不敢挪移开分毫。
再看转头过去的萧凝冰,此刻一双与赵凝雪别无二致的眸子虽看似波澜不惊,一片宁静。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发现其眼底也流露出来一抹浮躁和不安。
无他,今日叶玄的种种行为,的确与之他先前的那种镇定自若,举重若轻模样,大相径庭。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随着礼部侍郎的一声高呼。
高台之上,诸人齐刷刷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随后便有人上前,将几人所作一一收起,送予王垚。
王垚则是将几人所作统一交由此次诗会的几位国子监、翰林院与长安书院与秦岭书院德高望重者进行评判。
几人将诸人所作一一阅览之后,旋即提笔在其上各自落了披红。
最终,这些纸张又被递交到了永盛帝手上。
永盛帝接过之后,便逐一翻看。
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时而轻轻摇头,时而颔首。
表情可谓极为精彩。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抬头。
“三位皇子和公主以及其他四位才子的高作,朕已经看了。”
“不错!到底是杀入诗会最后一轮的精英,个个所作都极为出彩,虽有个别人对于天下的论述有些偏离朕之本意,却也难掩文章之凝练,词句之出彩!若不是在这诗会且是论述天下之要义,这几人的作品,当可在文坛引起一番激烈的辩论的。”
“只可惜,今日朕事先便拟定好了题目,是以即便尔等所作虽是极为出彩,令朕有些不舍,却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你们舍弃。”
“而反观,胭脂公主,墨家小子以及六皇子则极为契合今日朕之要求,有关天下之论断,虽非面面俱到,却也有几分鞭辟入里之感,甚好!”
永盛帝这般一说。
金座之前,除了这阿史那·胭脂与墨家墨无争以及六皇子柳如风之外的,其他几人,神色便是一黯。
清楚自己在这第一轮对决之中。
事关“天下”的论断,他们已然落了下风。
若是想要争夺诗魁,只能在后续几轮之中,争取反败为胜了。
可是几人也清楚。
越是这种高端层次的诗会,想要依靠对手犯错来扭转先前的劣势,几乎就是不可能。
因为,对手绝对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给自己。
也便是说。
只此第一轮,他们便失去了夺得最后诗魁的机会。
几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时,永盛帝却是再看向了叶玄。
“叶玄!”
“臣在!”
“方才你说,不必将自己所作写于纸上?”
“回陛下,是!”
“那你的意思便是说,你只需要自己当面阐释,便可将这“天下”二字阐释清楚咯?”
“陛下,臣没这么大的气魄说敢讲天下阐释清楚,因为在臣之理解之中,天下二字之意,非是固定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在不断演化发展的,是故臣论述阐释天下之意,也仅仅适用于过去和今日,于未来,只有参考意义,但臣非能往来古今未来者,故不能明晓未来天下之意,未来之天下,当未来者阐释,而非今人。”
“哼!你倒是滑头的很!此番论断,就是说,你只能片面的解释天下之意,而非一一概括?”
“呃……可以这般说,不过,陛下,天下二字虽是二字,却包罗万象,便是古往今来的圣人、大儒尚且不能将其阐释,解析清楚,更遑论臣?臣只能管中窥豹,解析一二,至于是否能入陛下、入诸位评判的法眼,却是不得知了。”
叶玄说着,摇了摇头,一副很谦卑的模样。
“叶小侯此番话,是说对着天下二字的阐释,没有信心咯?不知谁,方才还说要人前显圣的,如此,岂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
人群之中,南晋一方有人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叶玄定睛望去。
见其身着南晋文渊阁的制式儒袍。
先前不显山露水,如今却是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