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大喝一声,双拳紧握道:
她的黑瞳里冒出了喷薄欲出的怒火,再也顾不得她正义魔人平素以理服人的形象,竟然直接诉诸暴力,伸手就来揪我的头发。
我的小白兔招你惹你了啊!为什么你这只羽翼漆黑的猎鹰非要置它于死地不可?而且表情这么夸张,你这是“猎鹰捕兔也要倾尽全力”吗?小心玩砸了,来个现实版《黑鹰坠落》啊!
哈哈哈,舒莎你干嘛行此大礼啊?就这么想要寡人御赐的头顶毫毛吗?爱卿平身,爱卿平身啊!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再次翻身,使班长伸出的手不得不停在半途,又功亏一篑。正当班长懊恼不已地品尝失败的苦果,在心里鼓励自己重头再来的时候,我像是落水狗抖毛一样把自己的脑袋抖了抖。
我的位置是最后一排,班长处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想尽量靠近我,前排同学的椅子就成了讨厌的障碍物。
失算了,没想到这次班长的目标不是我的头发,而是我的左耳朵啊!
“舒莎,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班长面色一红,可能是脑海里闪过了自己拿勺子喂我的亲密场景。
我心里很得意:怎么样?知道短发的好处了吧?像你这种齐腰的长发,打起架来岂不是超级吃亏?我光凭揪住你的头发就能将你轻而易举地制服啊!到时候你哭着流眼泪我才会大发善心地放过你啊!
引你进圈套?你又不是狗熊,身上也没多少肉,我引你进圈套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猝不及防地被揪住了耳朵的我,在初二(3)班的教室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虽然感到很强的挫折感,但是班长并不死心,她重新振作起来,对着我已经“改变形态”的脑袋做了第二轮的侦察和锁定。
虽然蹑手蹑足地来到我的背后,但是我的那根白头发是在前额,站在我的后背是很难拔下来的,于是班长不得已又绕到了我前面。
班长一只手扶住我的课桌,伸出另一只五指纤长的手来揪我的白头发。在明亮的下午阳光照耀下,那根调皮的白发藏在自己的黑色兄弟中间很难辨认。
我看见班长的嘴角上升起了浓浓的笑意。
我堂堂铁血孤狼,斯巴达纯爷们,欢乐谷情趣店代理店长,怎么能坐以待毙,让一个女孩子对我任意妄为呢?
没想到班长低下头看了一眼我的指甲,立即被无名指剪秃的地方给吸引过去了,她很心焦地皱了皱眉,露出极难处理,又不得不采取措施的两难表情,她低声道:
强迫症发作的班长不自觉地又滴溜溜地用眼睛寻找起我那根白头发的踪影。
尝试了数次都在半途把手撤回,由于没有把握能够一锤定音,班长又急又气地咬起了下嘴唇。
这下子可好,那根白头发被藏在更深的地方,想要简简单单地一击脱离是不可能实现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装傻充愣,但是不知为何嘴角那一抹狡诈的笑容就是压不下去。
这下子班长可是被彻底激怒了。
“哈?没想到班长你也会恶人先告状啊!不管我是假睡还是真睡,你这么无声无息地潜行过来,想要做坏事的分明是你吧!”
班长倒是牙尖嘴利。
对于仍然趴着装死猪的我,班长用力一掌拍在书桌上,72级地震不由得我不醒。
“怎么,叶麟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一脸嘲笑地挺在哪里任由她来揪我的头发。
你把我削成“人棍”让我怎么生活啊?某些人能锻炼用腿拿东西是因为他们的腿够长啊!我腿短啊!想训练用脚趾拿勺子吃东西都未必够得着嘴啊!稍微一想那种情况就觉得凄惨无比啊!——我变成了那样你养我吗?
于是我直视着班长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并且一字一顿地威胁道:
“喂喂,干什么啊,好好的吵我睡觉……”
班长用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保持了微妙的平衡,轻轻吸入一口气,终于要下手了。
为了告诫自己关键时刻不能紧张,班长闭上眼睛,深呼吸,睁开眼睛,再闭上,往复三次。
对于舒莎的提议我严词拒绝:
“不行!指甲是指甲,头发是头发!而且你把我的指甲都剪秃的话,我手疼拿不了东西,到时候你喂我吃饭吗?”
识破我在装睡的班长不由得大怒。
哼哼,班长一定会在心里暗骂“该死”吧?
我并不着急反抗,因为经常打架的我头发是很短的,很不容易被别人揪住。
可能是因为和小芹接触的时间久了,我居然向班长做出了吐舌头这种幼稚的动作,这可不太符合我铁血孤狼的严肃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