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力维亚和尼鲁达同时一震，望向切里莫的眼中升起了强烈的愤怒。
尼鲁达“刷”的张开所有光翼，双手缓缓地捧到胸前，一团圣洁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手上，散发着澎湃的气息，赫然是他的公正神格。
否则在这片虚无之中，凭切里莫的实力，要与黑龙等人周旋，没有几百年的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什么？”
“生命源自本源，是它创造了生命。它把生命的种子撒遍所有位面，在各自不同的环境下，孕育出了不同类型的生命。但这里，不包括不死生物。
阴冷的意念笼罩了黑龙的灵魂，给他带来窒息般的感觉。黑龙紧守灵魂的清明，把混沌之灵运转到极致，不顾一切地投进大光球之中……
黑龙和尼鲁达同样动容，急切地盯着切里莫。
黑龙睁开眼睛，望向哈力维亚和尼鲁达，郑重地道：“你们两个回到物质位面，制止深渊入侵，尽量减少伤亡。无论是人类、不死生物还是深渊魔物，每多一个生命的消亡，它就多一分力量。”
沉默间，黑龙想起了最开始获得自由后，在横断山脉的那个山洞里，他仰望夜空的情景。
随着这声巨响，大光球的某个地方破了开来，一道充满愤怒、惊恐、不忿、恼悔的意念从里面射出来，投入黑龙的灵魂之中。
当初第二次重遇切里莫的时候，他的意念所显露的惊讶与好奇，正是因为黑龙也许是唯一能够克制本源的人。
这点微弱的涨幅，相对它原本的气息而言微不足道，也只有哈力维亚这些不死君王层次的存在，才会感应得到。
身体已经被光芒包裹起来的切里莫，意念却依旧聚在黑龙等人身上，声音阴沉地说道：“虽然我把所有的力量都归于本源，但当有需要的时候，吾即本源……”
这已经是切里莫第二次说到本源这个名词了。黑龙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巨大光球之上。
只要超脱了规则的力量，那它就不再需要藉助其它生命的手，可以直接降临进某个位面，掠夺生命能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黑龙盯着切里莫问道。
“娜娜要活下去，哥尔老师要活下去，星、月和艾琳也要活下去……”黑龙喃喃自语地说道。
那么，那个烙印里究竟铭刻了什么信息？这个疑问在黑龙三人的心头浮起。
不过，恐怕也只有光明法典里那个至高无上的创世之主、至高之神，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意念吧？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物质位面那边，罗得宾士刚刚拨动了最后几个音符。
“如果生命是一种能量，那他就是为了收集生命能量。信仰奉献的是生命力，这一万年里，人类的个体实力下降了数十倍，以前一个普通战士就有现在中级剑士的实力，缺失的这一部分力量去了哪里？他是在为本源收集能量！”
“没有。”黑龙如实应道，同时，一团紫色火焰从银色光球里飘了出来。
但那个时候，切罗曼尔仍然只能用“它”来代称。
“我们都是来源于那一刻，起始之夜让我们拥有了生命。”切里莫这段话，早就是不死帝国公认的历史，那是不死生物起源的开始。
切里莫完蛋了！
黑龙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了。他的心念电转着，从塞茵城下他被切里莫的意念探视的那一刻开始，一幕幕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果然不愧是传承了切罗曼尔的混沌之灵，我低估你了。原本打算解答你们心中的疑问，让你们明明白白地消亡。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胡涂地消失吧！”切里莫冷漠的语气，终于有了情绪上的变化。
黑龙一边说着，银色光点一边疯狂地涌出体内。光点消融了黑龙的肉体，消融了他的骨骼，最终把他变成一团由银色光点包裹的银色光团。
猛然间，大光球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夺目强光为之一暗。
“它”奔跑着，向天空那个大洞最中心的位置狂奔而去。
“是的，它就是根据那个烙印创造出来的。在大爆炸之前，也曾经存在着一个像它一样的强大存在，它是世界的本源，生命的本源。”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切里莫，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忽然透出些许狂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龙三人面面相觑。前一刻还志得意满的切里莫，后一刻却充满惊慌，散发着夺目强光的大光球，似乎把切里莫给吞噬了。
黑龙三人都没有动，静静等待切里莫的下文。他们心中的疑问太多了，一切真相都掩盖在重重迷雾之中，能解答这些疑问的，恐怕只有切里莫一个人。
等到哈力维亚透过自身的变化，推测出黑晶之魄将会是悼亡之魂的下一个境界后，很多人都相信，大爆炸也许是一个拥有黑晶之魄境界的强大存在所造成的。
六大君王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偏偏他们潜心钻研了数十万年，收获甚微。原来是因为最关键的东西早就被人抹掉了！
“烙印里铭刻着的，是本源的信息，世界的本源。”切里莫看穿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主动说道。
黑龙不是傻瓜，切里莫的这番说辞里，很有可能有一部分是假的，就算全都是真的好了，那也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目的。
从切里莫的语气中，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似乎有些什么重要的关键被忽略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是黑龙的君王烙印，联系着所有与他有深层灵魂联系的子民，如果这个烙印消失，这些子民也会同时消亡。
深沉的无奈涌上了哈力维亚和尼鲁达的心头。面对这种超乎他们想象的存在，这个时候，他们手足无措。
如果说不死君王们的灵魂是不带情感的，那这股意识就连情绪也没有，像是如同石头一样的死物。
曾经，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无敌存在，可是现在，他们却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他费尽心机，最后却算漏了其中一样东西。他把所有掠夺来的力量全部用来供养本源，却忘记了一件事，当超出控制力的强大力量拥有了独立的意志后，这股力量就再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了。
到那个时候，将会是所有位面的末日。
当本源挣扎出规则的限制后，切里莫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所有焦黑的土地上躺满了焦黑的尸体，有些化为焦炭，有些半生不熟，浓郁的肉香弥漫了整个天空。
虽然至高神的神格比光明众神更加尊贵，但那只是一个荣誉的称号，并没有相应的神格与之相配。
在他的认知里，至高神根本是一个不存在的神。
这一刻想起切里莫，他们的心里不是愤怒，而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