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星残存的几只深渊恶魔中，魔抗力高的深渊魔龙虽伤痕累累，但伤势并不重，只不过在这一刻，早已吓呆了。
光之神骑和安德鲁带领的不死大军、虚弱的人类信徒、位面平衡中整体下降的生物个体素质、深渊入侵、拦路的天使……种种画面交织起来，令黑龙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怒吼出声：“他在拖延时间！”
从那个大洞里，“它”可以清晰地看到黑夜才会降临的繁星，每一点闪烁的星都要比夜晚更加灿烂。
黑龙所说的问题，他们其实早就思考过，只不过一来到这里，就被切里莫抛出的疑问诱惑住了。急切想获得答案的他们，根本没有往深处想。现在被黑龙一提醒，加上大光球的变化，无疑印证了黑龙的推测。
“生命有诞生，有消亡，循环往复。直到某一天，本源觉醒了。”
“至高神？”
大光球亮了起来，夺目的光芒延伸，把切里莫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黑龙语调急速地说道。
感应到哈力维亚两人的愤怒，切里莫毫无掩饰地承认了。
单线条的黑龙虽然传承了切罗曼尔的记忆与知识，但本性却没有改变多少。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拼，仍然是他的行动准则。即使面对这种连哈力维亚和尼鲁达都无法抵抗的可怕存在，他也无所畏惧。
“是谁？你知道？”切里莫抛出的两个疑问，让哈力维亚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可是困扰了整个不死帝国数十万年的巨大疑团——起源之秘，所有君王都被这个问题苦恼过。
大洞缓慢缩小，天空刮起了猛烈的飓风，当“它”狂奔了数日数夜，终于来到最中心的位置。
切里莫还站在原地，可是他的意念却与大光球紧密联系在一起。这一刻，他就是本源，而本源就是他。
哈力维亚默然，接过君王烙印后，深深地看了黑龙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是的，我抹掉了。”
深渊之门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深渊魔物，可当它们踏足这片焦黑的土地，看到遍地的焦枯尸体时，脚都给吓软了。
最大的那块黑晶之魄，也曾经轮替到他们的手里过，但他们根本没发现里面有什么烙印的痕迹。
他在创造本源的那一刻，就是想藉助本源之力，成为超脱整个世界的全新存在。可惜的是，他高估了自己对本源的控制力，在最后一刻，反而为本源的壮大贡献了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被他们称为起始之夜，一切都是由那一刻开始的。
尼鲁达瞪大眼睛，无比震惊。他的另一个分身是光明众神的代言者，转世了上百个世代。将近万年的历史里，他早就把光明教会的历史和秘密研究得烂熟于心，而他自己更是光明教会的创始人之一。
为了公平起见，才会在平衡、公正、仲裁三主神之上，再设一个至高神。当信徒们向至高神奉献了信仰元力，他们就可以平均地分配这些力量。
这个具有强大到恐怖意念的大光球，也曾被切里莫称之为本源。难道这个本源，就是根据那个烙印创造出来的吗？
“你想做什么？”哈力维亚眼中光芒一闪。
本源的进化确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它所收集的能量，就快足够让它超脱世界规则的限制了。
可今天，切里莫却突然告诉他，至高神是真实存在的！
黑龙突然其来的吼声，让哈力维亚和尼鲁达都为之一愣，不明所以。唯有切里莫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莫名的寒光。
那股意念把他们三人从头到脚扫了个通透，便干脆利落地退了开去。阴冷的意念虽然差点让他们的灵魂都为之凝固，却出奇地并不含敌意或任何情绪。
“他在拖延时间，他派出天使拦截我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毁灭生命！
听到切里莫提出的问句，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切里莫一开始就抛出起始之夜，难道这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光球，和起始之夜有关？
至此，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是平常时刻，切里莫还是可以与本源相安无事的，因为本源需要切里莫源源不断地掠夺能量来供养它。可现在到了最后的关头，就差一点的时候，切里莫自己便成了最好的补充。
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呢？
这种仓促的攻击，自然不放在切里莫的眼中，他身影不动，任由冲击波轰在自己的身上，同一时间，他的身上泛起了圣洁的白光。
“你们心中的疑问，我会一一为你们解答。时间对我们没有意义，因此不用着急。”切里莫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如果切里莫说的都是真的，那生命本源为什么会觉醒呢？
在那里，“它”发现了一颗黑色晶体。
“为什么？”哈力维亚没有接受烙印，而是反问道。在他的印象中，黑龙不是那种会舍己为人的人。
他接着又说道：“那这场大爆炸是谁制造出来的？为什么会拥有赋予我们生命的力量呢？”
这句话勾起了哈力维亚和尼鲁达，还有深藏在黑龙灵魂深处的切罗曼尔的记忆……
大光球这微弱的变化，也惊醒了哈力维亚和尼鲁达。他们望向切里莫的目光逐渐凌厉起来。
“挑起新旧大陆的争斗、覆灭切罗曼尔的远征军、屠杀所有神祇、挑起帝国与同盟间的圣战，到现在，他又把深渊魔物引入物质位面，这一切都是为了战争。
祭出君王烙印，似乎意味着黑龙抱着必死的信念了。
“我是混沌之灵，和它一样，同样是世界的本源。唯一能阻止它的方法，就是用我的意志，取它而代之。”
黑龙没有拒绝，尼鲁达的意思，是把光明与公正奉为唯一神，那光明教会信徒所奉献的信仰元力，将源源不断地供应给他，这对他接下来和本源的战斗非常有用。
他缓缓地说道：“从我有意识以来，就不断思考我为什么会存在。虽然我想不明白，但我只知道一点——既然我已经存在了，那我将永远自由地存在下去。所有破坏这一点的人，都要消灭。”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懂得分辨‘我’和‘他’的那一刻情景吗？”切里莫的声音在他们的灵魂中缓缓响起。
他不说这些话还好，这些话一出口，哈力维亚更加确定了黑龙的推测。切里莫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的人，更不可能像人类那样，最后关头还和敌人罗嗦，他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黑龙情绪上的变化，被切里莫轻易地捕捉到了。他转过目光，大有深意地望了黑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