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昭兄切莫上当,徒手相搏,一样凶险万分!他既然敢提出来,肯定是此道的行家!”被张潜跃跃欲试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王之涣赶紧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让子羽来对付他,实在不行我替你出战。今日……”
“天裁,天裁!”吐蕃人向来爱热闹,众武士们见一个大唐文官,居然敢迎接自己这边知名勇士的挑战,一个个高兴得大呼小叫。不待喜多肉吩咐,就抓起钢刀,相互配合着,在没有了庄稼的农田里,画出了一个半径足足有四个人加起来长短的圆形决斗场。
“打死他,打死他给呼喇报仇!呼喇的胳膊被他们给弄断了!”
“不必了,朱少娘子,我跟他一起接受天裁就是!”能看出来少女的位置非常尴尬,张潜快步绕过她,笑着打断,“子羽,让他尽管放马过来,我今天刚好想见识见识,这些吐蕃武士,除了能耍赖皮之外,还能拿出什么本事!”
虽然谁杀了人,都不会把死者的名字写在额头上。然而,在老行伍眼里,杀过人的和没杀过人的,气质上却有天壤之别。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妨换个打法,只分胜负,不分生死!”被麾下的武士们催得脊背冒汗,喜多肉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补充,“我如果打赢了,不会要你的赔偿,你向我们认个错儿,今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
马背上搏杀,或者用兵器比试,他自认没任何把握。可徒手相搏,双方活动范围还限制在一个固定大小的圈子之内,他还真不畏惧眼前这个狗屁曹长。
“用昭兄,小心!”一个细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里边所包含的关切,却无法掩饰。
“砰!”喜多肉躲闪不及,被刺拳砸中了鼻梁,顿时被砸得眼前金星乱冒。
在他们的助威声中,那喜多肉抖擞精神,拳脚打的虎虎生风。然而,大部分却都落在了空处,少数几下,也被张潜用躲闪和步伐卸掉了力道,迟迟无法建功。
对方再度纵身避开,随即还了一记扫堂腿。虽然力度十足,速度却着实有些慢。张潜只是轻轻后退了半步,就让此招落了空。随即又是一记勾拳砸了过去,正中对方脖颈。
“那你得先打赢了再说!”张潜用眼皮斜着夹了此人一记,冷笑撇嘴,“进圈子,别拖拖拉拉。”
“乒”一记腿鞭,伴着风声,重重地砸在了他脖子根处,将他砸得直接倒飞出去了半丈多远,木头桩子般摔在了泥地上,又打了个两个滚儿,随即无声无息!
“啰嗦!”张潜快速追过去,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莫非还让我绑住一只手不成?!”张潜听得好不耐烦,冷笑着高声发问。
“天裁,天裁!”
“不可!”没等王翰回头,焦灼的女声,已经在大伙耳畔响了起来。却是那少女“朱蒙”,快步挡住了张潜的去路,冲着他拼命摇头。
“不必,我来试试!”张潜笑了笑,轻轻挣脱王之涣的羁绊,“子羽兄,别跟他啰嗦了。他既然吃定了我,我应战就是!”
“请了!”张潜学着武侠剧中的模样,朝着喜多肉拱了一下手。随即,快步走进了圈子。找了一处进攻防守都有足够空间的位置,继续缓缓热身。
喜多肉一个横跳,蹦出三尺远。双手在自己身前上下翻飞,“我不占你便宜,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如果你侥幸赢了,不准拿朱蒙的马。我可以接受天裁的结果,把我的马赔给你!”
“用昭兄,小心!”
“砰——”拳头和肉体的接触声,令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一颤。然而那喜多肉,毕竟是个上过战场的老行伍,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之后,竟然没有立刻倒下。却被刺|激得凶性大发,张开嘴巴发出一声长嚎,“啊,啊,啊啊啊——”
“你尽管放手来战,生死勿论!我可以跟你签生死状!”张潜嫌他啰嗦起来没完,皱着剑眉厉声打断。
“放狗屁!”没想到打架还要讲究身份对等,王翰气得火冒三丈,“老子乃是太原王氏嫡支,祖父做过侍郎,父亲做过刺史,哪轮到你一个小小的曹长挑三拣四?!”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吐蕃武士们的叫嚷声,一浪盖过一浪。
随即,跨步,前冲,拳脚并用,砸出了一阵旋风。
在他们的设想中,喜多肉根本不可能输。虽然曹长在军队中的级别很低,但是,喜多肉这个曹长,和他们这些武士,却都属于常备军。远非平时野外作战的那些牧奴兵所能相比。
他身高一米八五,而眼前这喜多肉,顶多也就一米七二左右。在彼此都接受过长时间专业训练,并且身体宽度也仿佛的情况下,除非对方真的会什么传说中的神功,否则,结果在三分钟内就可以见到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