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俩可怜,就扛了过来,想让大佬和大白哥他们给治治病……”
马天引点了点头:“嗯,现在治好了,然后呢?她俩怎么处理?”
彭仔一时语塞。
马天引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道:“死的那个还好说,埋了就是,活的那个呢?”
彭仔挠着脑袋,大为头痛。
“你是打算看着自己亲手救下的人继续回去当泥猴,过凄惨的生活呢,还是打算劝说大家留下她,逃命的时候再带上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马天引留了半截香烟给彭仔,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考虑,自己处理,自己负责奥。”
“学什么不好,没有圣母命,染上了圣母病,你看看淮中那死样。”
说完,马天引被丫蛋招呼着买水去了,她要给小不点和小泥猴擦擦脸蛋儿和手脚上的污垢和血梅汁水。
彭仔蹲了下来,终于抽上了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口烟。
他呛住了,一咳一咳的,觉得没他上辈子抽时的那种快意,只有满嘴的苦涩。
他皱着眉头,捂着胸口,深思着。终于不再执着于怎样发展他那七十八斤的身板,而是开始拨弄那久久不用的大脑了。
一行人在龙虾摊这里等了很久,那个老板依旧在缩着脖子假寐,只是刚才同意马天引拿袋子时抬了一下脑袋。
刘黑宝和闻人柔结伴而来,二人手上提着剩下的油炸豆沙饼。被马天引自己吃了,其他人都没胃口。
刘黑宝没认出他帮助过的这个小泥猴,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又打趣了一下苦恼的彭仔。
恰好这时,小泥猴兜里的半个血梅也被丫蛋翻了出来,弄了丫蛋一身的殷红汁水。因为这事儿,彭仔又挨了一顿说,还是闻人柔和丫蛋混击版的。彭仔摸着胸口,一阵纳闷。
大白打电话把刘黑宝叫走了,叫他去装买好的书。
半个小时后,大白老疯和宝宝一起回来了,说是刘黑宝又被炉钩子同志打电话叫走了。
宝宝和老疯背着两个小书包,书包里装得满满鼓鼓的,老疯的书包拉链没拉好,里面露出了文具盒本子之类的学习用品,都是崭新带图案的。
大白手里还拎着一个小书包,他坏笑着扔给了博博。博博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立时就哭了。本来他今天哭了不少次,都没泪水了,竟硬是挤出来了。
大白心善,见有可怜的伤员,立刻上前治疗。
他先是看了看不知死了几日的小不点,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又捧着昏睡的小泥猴的血肉模糊的脚,治疗了起来。
小泥猴立时就疼醒了,嚎啕大哭声霎时响起。
大白真牛比,一出场就搞哭了两个孩子。
小泥猴边哭边望着大白,一脸震惊,这种疼痛她经历过!
大白看着她那双棕红色的眸子,“咦”了一声,他挠着后脑勺回忆了一会儿, 猛地大手一拍,说道:“这不是刘黑宝让我救的那个孩子吗?”
小泥猴扑上前去,抱着大白的大腿,一个劲儿祈求着:“哥哥,哥哥,救救小不点!”
“还有那个哥哥,那天那个哥哥!救救小不点,求求救救小不点……”
大白面露不忍,躲避开小泥猴炽烈的目光,示意宝宝接手后续治疗。
在宝宝的“精神按摩”下(大白起的名),小泥猴昏昏欲睡了起来,被闻人柔抱起,就像是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间。
“玛德,老子都治不好,老黑还特么能治好?”大白悻悻地抱怨着。
宝宝下意识就要给淮中也使用精神按摩,但被大家制止了,他们发起了联合声明:希望淮中同志能坚强一些,通过自我艰苦奋斗走出困境。
淮中同志很感动,甩着眼泪鼻涕直骂娘,遭闻人柔镇压。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走来了一大群人,姿态嚣张跋扈,有挡路的物件儿直接踢飞,一看就是一伙亡命之徒。
人群纷纷避让,不敢直视,不少人在避让时跌进了泥里,都来不及抖抖衣服,赶忙手脚并用地爬走,像被狼撵了似的。
看来他们就是这个小镇里的茬子了。
有意思的是,江流也在里面,而且和领头的几人聊得火热,他叼着个大雪茄,昂头挺胸八字步,气质和这伙人毫不违和。
众人没有和江流相认,江流也没这个意思。他还随口朝这边吐了口痰,引得马天引和大白青筋暴起,冷笑连连。
“老板,你这龙虾怎么卖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踢翻了一只被束缚的龙虾,用脚尖翻弄着,恶声问道。
“一顿粮食换一只。”
一直假寐的老板抬起了头来,眯缝着眼睛,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