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大敌当前,如果还不能大刀阔斧,我大梁岂能存活?”张严激动道。
“道理是如此,但谁愿意把自己锅里的肉拿出来呢?”
张严一张脸憋的通红,空有一腔热血,却不得伸展。
“先生,难道我们就任由时局如此败坏下去吗?”张严不甘道。
“那要看肃之到底想如何?”
张严一阵懵逼,什么叫自己想如何?
“请先生明示。”
“陛下迁你为司农寺少卿,就是要推行你的条陈来增加国用。但肃之别以为有皇帝和老夫支持,你就真能推行下去。这大梁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世家门阀。”
“如果肃之只是想在这仕途步步高升倒也无碍,如果真想推你那强国之策,光靠一篇奏本怕是不够。”宇文永嘉继续说道。
“还需要学生做什么?”张严确实有些疑惑,自己当然想推行自己写的条陈,那也是他这些年来遍走大梁凝结的心血。如果就此放弃,又岂能甘心?
“肃之的意思老夫知道了,一切都由老夫给你料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去吧。”宇文永嘉端茶送客。
张严虽然满脑袋疑问,可眼下也只能先回去。
等到张严走远,老管家凑到了桌前小声道:
“老爷,刚才宫里有消息传来,说陛下下朝后打死了一个小太监,而且……而且宠幸了一个先帝的嫔妃。”
管家越说声音越小,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广有贤名的成王吗?
“哈哈哈,这人呐,忍一时不难,难的是忍一世。看来咱们这位皇帝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宇文永嘉似乎是早有预料,笑的很是开怀。
“家里人都睡下了?”
“都安歇了。”
“嗯,把人带过了吧。”
等管家出去后,书房里坐着的宇文永嘉脸色肃穆,端着茶杯在灯光下愣神。
过了好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说话声,紧接着门就打开了。管家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恭喜中书令大人!”来人一揖道。声音粗犷而沙哑。
“大王这些天受委屈了吧。管家,快给大王沏茶。”宇文永嘉笑着就从椅子上起身扶起了来人。
来人取下帷帽,露出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狭长的脸上五官极为突出。前突的眉骨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鼻梁高挺,嘴唇丰厚。浓密的胡须紧紧的附着在四周。
“寒舍简陋,委屈了大王。不过老夫今日倒是给大王带来了个好消息。”宇文永嘉笑着把来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又返身回到了椅子上。
“哦,莫非成了?”来人激动道。
“今日我朝已经得到军报,五日前你们已经进了宁边,眼下应该已经到了丰州。”
“好好好,中书令大人的功劳我家单于是不会忘记的。”
“各取所需罢了,倒是老夫要告诉大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宇文永嘉脸色郑重起来。
哼!我们进来了,何时出去还能由得你么?
“中书令大人放心,我家单于自是不会违约。”来人拱手道。
“就算你们想要更进一步,怕也是不能。虽说我大梁正处多事之秋,但边军战力强悍,大王不是不知。眼下朝堂已经做出了应对,你家单于最好是能知轻重。别好不容易积攒的兵马全都搭在了这里。”宇文永嘉声音温和,智珠在握。
“这……贵朝打算如何应对?”来人立刻不淡定了。
“大王放心,只要你们不裹足不前延误战机,妨碍不了咱们的计划。”宇文永嘉明显不想说朝堂之上的应对方案。
“中书令大人最好是言而有信,否则咱们谁也得不了好。”来人怒道。
“老夫与你家单于多年的交情,岂能做无把握之事。倒是大王今夜就回去吧……”
书房里,宇文永嘉与白戎南部大王搅动风雨。
而宇文府外的夜色,已经如浓墨一般浸染了整个京都。
成千上万的大梁人不知道,这场即将震惊全国的白戎南侵是由这位新的中书令一手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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