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道:“朕听闻新罗要对倭人用兵?”
“嗯,儿臣想要给他讨一个大将军的封号,等金春秋的价值用完了,就让他来长安度过晚年。”
“为何?”
“他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新罗,他在长安滞留过数年,还与大军出征过,其人有野心,这样的人可以用,但用完之后,要夺去他的一切,并且要将新罗全境收为大唐所有,而且他若能成为大唐的臣子,他应该会极其高兴地将整个新罗献给大唐,毕竟他做梦都想成为唐人。”
言罢,李承乾又笑道:“说来,儿臣也没有想到倭人敢这么早就来侵袭白江口,不过现在看来,待今年入冬,大将军的封号送到新罗,金春秋也的大军也该渡海了。”
李世民困惑道:“这么早?去侵袭白江口?”
“金春秋早就有奏报送来,倭人几乎每年去白江口劫掠,父皇多半是没看。”
李承乾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有内侍脚步匆匆而来,传来脚踩在木制栈道上的声音,他捧着一叠奏章,行礼道:“陛下,中书令岑文本,中书侍郎褚遂良,于志宁请命。”
李世民神色多有疲惫,慵懒地坐在水榭内,问道:“他们请什么命?”
内侍回道:“为太子殿下请命登基。”
李承乾拿过奏章看了一眼,道:“这是父皇安排的?”
“不是。”
“岑文本与褚遂良不该说这种话才是。”
内侍将奏章放在了桌上,而后躬身退下了。
李承乾拿起几份奏章,看着其中的内容,大抵上都说太子登基是民心所归,不论朝臣还是天下万民都在请太子登基。
李承乾饮下一口茶水,沉默不语。
“来年又要科举了?”
“嗯。”
父子间又很随意地说了两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李承乾给了金春秋一个新罗统兵大将军的称号,令他统领新罗全部兵马。
这份任命刚送出去,又送来一个消息,新罗女王过世了。
太子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每日处理朝政之后,还能清闲时候陪着家人或者是看望长安城的长辈。
关中十一月,阿史那贺鲁被押送到了长安,听说他一路上几次想要逃跑,但都被拿下了,因此在带来的路上又废了不少时日。
不过这位动不动就叛变大唐的家伙一进入长安城就变得极为老实,口中言之凿凿对大唐如何如何地忠诚,愿为天可汗效死的种种话语。
直到被押入朱雀门,他还在说着愿为天可汗效死的话语。
现在处置国事的并不是天可汗,而是当今太子,他再怎么呼喊也是没用的。
长安下起了大雪,李承乾今天冒着大雪走在朱雀大街。
风雪落在这位二十七岁的太子身上。
比之小时候,这位太子看起来更高大,双眼有神且目光锐利,街道上的人就算是有不认识太子的人,见到一群带有刀戟的护卫,护送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纷纷作揖行礼。
在长安坊民的眼中,这个年轻人身姿挺拔,步履稳健,长久锻炼让其人精气神充沛,神色严肃,表现出来的气场有一种震慑人心且有掌握一切的感觉。
今天护送太子的是薛仁贵,或许是被太子的神态感染,薛仁贵一路上沉默,但也是将头稍稍抬起,挺直着腰背走路。
一路来到翼国公府,这是秦琼大将军的府邸。
让一众护卫站在门口,薛仁贵站在太子殿下的身侧走入。
老迈的秦琼快步相迎。
李承乾忙扶起这位大将军,带着走入屋内,道:“大将军,近来身体可好?”
秦琼行礼道:“末将一切都好。”
说是一切都好,但李承乾心里明白,这位大将军依旧是旧病缠身,都是当年打仗时留下的病,东阳说过病情,现在只要不劳累,保持休养,戒酒还要早睡。
李承乾走入屋内,在暖炉边拿起一卷书,大将军看的正是黄老之学。
秦琼道:“传闻黄老之学能够修养身心,末将时常拿出来看。”
李承乾道:“若是黄老精神能够用在自我修养上,也很好。”
“让太子殿下见笑。”
李承乾知道自己不坐,这位老将军也不会坐,便摆袖落座。
秦琼这才在一侧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