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点头道:“都分发下去了,也不是所有的奏章都能按时送去各地,还是有不少事要放在明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个时代的交通方式,大多数人还是靠腿的。
李绩大将军的食量其实很不错,李承乾一碗还没吃完,这位大将军已经吃了两碗。
等早朝的时辰就快到了,东宫前的这三人才起身。
走向太极殿时,李绩问道:“殿下的手臂如何了。”
李承乾活动了一番臂膀,道:“已无大碍了,今天可以继续练。”
“是末将不该,应当让殿下循序渐进。”
李承乾脚步继续走入太极殿,笑道:“以往孤身体孱弱,现在要强身健体,锻炼筋骨是应该的,大将军不用自责。”
李绩沉默无言,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一起走入太极殿。
这应该是休沐前的最后一次朝会,殿内的群臣都很高兴,而且一个个面带笑容。
贞观七年就要在这个不咸不淡,说不上忙,也说不上清闲的生活中度过了。
往后的十余年,又会是大唐蓬勃发展,继续勃发的十年。
殿内,时任监察御史的马周,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官袍,一身官服官靴穿得很板正。
他的目光看着走入殿中的太子殿下。
站在马周身侧的是中书侍郎岑文本,他亦是房玄龄手下的能吏之一。
两人站在一起,目光瞧着这位太子走过朝班群臣,而后站在了朝班最前方,靠近皇位台阶的下的位置站定。
岑文本道:“马御史,你可听说近日的事?”
马周道:“太子监理朝政,确实有过人之处,能够从细微处着手,因地制宜,还能给出治理方略。”
岑文本笑着点头。
马周又道:“但储君总归是储君,这些事都是臣子的职责,太子也不可能一直事必躬亲,对臣子来说有太多的盲从,这样也是不好的。”
对这番话,岑文本无法反驳,看向太子的神情也愈加复杂了一些。
马周继续道:“从监理朝政之事来看,太子殿下是一个重实事的人,现在太子殿下在武德殿前练箭术的事又被称为一桩美谈,尔等光知晓美谈,却未曾发觉,太子应该更重视礼制。”
说这些话的时候,马周的神色严肃。
这人就是这样的,但凡涉及陛下,或者朝中诸事都是一副严肃的神态。这也难怪,马周能够任监察御史,也正是因他有这样的眼光,从而深得陛下器重。
这江山是李家的,当年李渊亦是箭术精湛,当年的陛下箭术更是了得。
如今再看太子殿下,爷孙父子三代人同堂,这位储君的箭术天分看起来资质平平。
夏练三伏,冬练三秋,只要太子殿下足够刻苦,亦会练成精湛的箭术。
岑文本思量半晌,低声道:“听闻吐蕃使者禄东赞回吐蕃之后,对吐蕃赞普说了大唐的储君太子,现在吐蕃又派使者来了。”
马周道:“派使者来做什么?”
岑文本手执笏板低声道:“不知道,听说是在路上了,今年突厥人也派了使者来。”
说话间,陛下已经走入了太极殿,今天的早朝开始了。
两人噤声,与众多朝臣一起行礼。
李承乾站在朝班前,揣着手听着朝中各部的禀报,各项准备工作从去年秋猎时期就开始收尾。
听着各部禀报,也不像是年终总结,更像是告诉皇帝,今年的事办完了。
李承乾蹙眉听着,照理说有个年终总结应该能更好才对,比如说阐述今年遇到的种种困难,今年的困难又是如何克服的。
如此云云才好吧?
今年,东宫好歹也努力了。
当然了,事物都有两面,要是年终总结成了另一种沽名钓誉的行为。
又显得没这么必要。
殿中的各项禀报还在继续,李承乾心中思量,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等到最后的礼部禀报完,李世民沉声道:“今年各国使者来朝,礼部接待各国使者。”
随后陛下的目光看向站在殿内的三个儿子身上。
李泰站着面色淡然。
再看李恪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怎么看怎么像个正在站岗的护卫,给太子站岗的。
正要开口,却见长孙无忌站出朝班道:“陛下,近来太子殿下时常与臣商议关外商人往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