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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收拾着布巾道:“如今朝野传闻,殿下刻苦雪天练箭术,陛下念殿下如此刻苦勤勉,不忍撤去武德殿前的弓矢,说当今陛下对待父亲宽容与谅解,对太子殿下的勤勉感到欣慰。”
“当今陛下孝顺,太上皇慈爱孙子,太子殿下勤勉刻苦,已在朝中成了一段佳话,既然是佳话满朝文武自然成全,也就给东宫送来了这些。”
一个孝顺的父皇,一个慈爱的太上皇,一个勤勉的太子,倒也算是一段佳话。
李承乾整了整衣襟,目光东宫窗外的雪景,低声道:“外界传闻都是这样的吗?”
“嗯。”
“是谁传出来的?”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如今朝野是这么传的。”
“也好,这样也挺好的。”
宁儿笑着点头,她将布巾洗干净交给殿外的宫女,让她们晾起来。
大雪覆盖了每一座宫殿的屋顶,李承乾叹息一声,在冷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
父皇依旧是受人敬仰的皇帝,个人魅力爆棚的天可汗。
他的太子已经很努力了,可终究还是父皇个人光芒下的一点点星光?
良久,这才又重新坐下来,李承乾翻看着眼前的书卷,道:“泾阳的书信送来了吗?”
眼看殿下找不到书信,现在寝殿内的书卷越来越多,一天不整理便会堆积在一起。
宁儿从一旁的书架拿下来一卷纸,道:“殿下,在这里。”
李承乾接过道:“有时候真找不到有些东西去哪儿了。”
东宫弟弟妹妹又年长了一岁,她们越来越玩闹,作为皇兄忧虑的事有许多,所以有时会找不到哪一卷书,大多时候都是要问宁儿。
李丽质笑着,宁儿姐是殿下身边的好帮手,东宫哪样物件在什么地方,她最清楚。
李承乾抬了抬有些酸痛的手臂,看宁儿正在忙着收拾药罐,道:“丽质,帮孤写个回信。”
“好。”
还是酸痛的手臂握不住毛笔,李承乾道:“慕容顺是唐使,游历突厥或西域各地,记录水土人文风俗,如果唐人歌颂天可汗,难免是自说自话,有些话从一个吐谷浑人口中说出来,比从唐人口中说出去更有说服力。”
李承乾颔首道:“用来打消他的疑虑,这样就可以了。”
宁儿将信中装入一个竹筒中,再用木片,挂了一些封蜡涂在了竹筒的盖子边沿,将其封好。
李丽质双手背负,心情不错地走出寝殿。
李承乾走上寝殿后方的楼梯,楼梯不高,踩上去的时候,还能发出旧木头的吱呀声。
因东宫地势本就不低,楼台二楼显得很高,在这里放一把椅子,李承乾揣着手坐下来,将身体的重量放在椅子上。
见殿下就这么坐着,宁儿连忙给披上一件大氅。
坐在高处看去,远远可见各个宫殿前有宫人在清扫积雪,原本积雪的地面出现了一条条小路。
李承乾道:“王珪去教导青雀了吗?”
宁儿低声道:“听说昨夜就去了,魏王府的人说魏王殿下与王珪老先生彻夜长谈,第二天魏王亲自送老先生回去…”
听着这些话,李承乾朝着东宫前殿看去,就见到小福正在着碗筷整理。
“她还是这样吗?”
宁儿叹道:“好几次教过她,她还是改不了。”
李承乾低声道:“是啊,明明可以洗碗的过程中将碗整理好。”
太子殿下的脸上挂着一副无可救药的神情。
宁儿也放弃了,因小福习惯地一次只能做一件事,不能同时兼顾洗碗与整理碗筷。
大雪停后的第三天,休朝五天的朝堂,终于又要开朝了。
李承乾坐在东宫前吃着一碗面条,坐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一群官吏正脚步匆匆地走向太极殿。
盘算着时辰吃完这碗面再去早朝也来得及,不顾群臣的目光,吃得怡然自得一些。
不多时,房玄龄也来了,让小福端上一碗面条,房相也坐下来吃着面条。
如此一来,有房相在身侧,太子殿下也不会觉得突兀。
又过了小半刻,李绩也来了,因之前约好的,这位太子的箭术老师也接过东宫的一碗面条。
如此,在东宫门口,房相与李绩,还有太子三人皆坐在东宫门口。
李承乾吃着面条,又喝下一口肉汤,道:“房相,之前的奏章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