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军务大事,没人会认为这斥候敢假传消息。此时纷纷正色,望向李存勖。
但刘仁恭毕竟是节度使,尚还有威仪所在,无人敢冲撞。
李存勖全身甲胄,却未戴头盔,仍是散发。
可当听闻涿、易二州望风而降,李存勖兵临城下后,他胆汁都差点吓出来。若说囚于刘守光手中,想活不是难事,但落在李存勖手里,想留具全尸好死,都是妄想……
那萧砚麾下的部将,都他娘的不是正常人!
隆隆马蹄如雷,鸦儿军、飞虎军,撞入了河北军的右翼,瞬间撕裂了一道口子。
他虽已六旬,但从来都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的样子,这会却已皱纹层层,一副饱经风霜的老人模样。
这是堂堂正正的战阵,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是谁比谁更勇猛,谁更能经得住战阵冲杀。
……
而飞虎军,则是李存孝所练的重甲骑兵,这些年充作前锋南征北战,更是让各诸侯如雷贯耳。
李莽却完全不信,如果密道不能使用,这老东西会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提出来?
众将也纷纷敬佩的夸赞出声,直夸得李存孝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挠着后脑勺。
恰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似是踏的地面颤动,从远处忽地撞向此处。
李存勖可不相信,这河北军就能‘背水一战’了。
说罢,他又继续道:“只要李指挥使肯护送某……李指挥使不想走也没有关系,只要肯让某走,府中的那些财物某只取一成,余下的皆是你的。派一队人护送某出城,只要李指挥使不说,谁会知晓?这些时日,某在将士们跟前露面的次数本就不多……
李存勖冷哼一声,提起一杆长枪,策马而出。
虽说这镜心魔个子又瘦又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偏偏将这重弓拉的嘎吱绷紧,颇显喜感中,却让人格外震惊。
人群中,一小个子应声而出,一把拾起一张数石强弓,霎时拉弦如满月,举天而起。
不料,李莽压根没听刘仁恭后面那堆废话,这会当即大喜,猛地勒住其胳膊,扫视四周,低声询问:“你说什么!?有密道!?”
“可还守得住?”刘仁恭小声询问。
李存勖满意的点着头,挥着剑指。
“杀。”
“李指挥使,我们逃了吧……”末了,刘仁恭突然压低了声音,图穷匕见道:“城外晋军数万,‘而那亚子’岂可战胜?其天时地利皆有,野战,某不大看好萧军使。”
但很可惜,这支羽箭几是冲进了云层,准头却是不够,不但没伤到那只海东青,反而令其敏捷的一腾起,霎时就要消失在天际。
镜心魔顿时惋惜,而后沮丧的伏地请罪:“小奴箭术不精,请世子责罚……”
所有人都是瞳孔一缩。
“涿、易二州的镇将,更是草包一群,刘守光这孽障,目光短浅,岂能成事!”
幽州,内城。
下方武将中,一二十余岁的青年将领大步而出,此人是李存勖的护卫指挥使,可称是心腹将领,“末将在!”
这时,镜心魔躬身上前道:“小奴领人去寻那畜生。”
但所有人终究是差了点力度,且那海东青很是警觉,当即乘风而起,似要冲进云层一般。
先是布置了前军,李存勖又令自己的另一谋将郭崇韬协调各部乡兵、民夫,以及剩下的晋军各营,坐镇后方,既有继续围困幽州的意思,也有充作预备队的意思。
几是同时,对面的河北军中,亦是响起了呜咽苍劲的号角声。几万人落在天地中,便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一时间尘雾和杀声骤起,马蹄轰鸣,飞箭如雨。
“急报!急报!东面十里,有河北军逼近!”
也就是那一战过后,就听闻了李克用双腿残废,只能坐轮椅度日。
李存孝愣了愣,挠着后脑勺,有些歉意的看着李存勖,递出差不多已废了的三石强弓。
事实上,这节度使府也难得有什么僻静的地方,除了最里住了刘氏好大一家子的家眷外,外面几乎是人来人往,很难不撞见人。
一望无际的河北平原上,从渔阳跋涉而来的河北军背抵河水,成南北展开,黑压压的如同潮水,缓慢逼近间,又如涛涛的巨浪。
所有人都哗然。
他戴了一黑色的脸谱,浑身气质冷酷。他麾下的布阵规模远小于对面的河北军,但河北军跋涉而来,又是恰过高梁河,正是立足不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