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年的时候这种锻造技艺作为第一批被列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名录,父亲知道后,兴冲冲的铸造了一柄剑,跟哥哥去参加一个古兵器展览,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两个人都……”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哥哥已经去世了,只来得及看父亲最后一眼,母亲当场精神失常,接着越来越严重,我没法再上学,便带着父亲的遗愿回来了。”
程河山让程意当场发誓,一定要继承铸剑的手艺,并且传承下去,可程河山当时也没想到,妻子后来会变成那样,而且因为这句话,彻底把丈夫、大儿子的死都归罪在小儿子身上。
程意靠在她的肩头,无声落泪,季晚晚不知道他的压力这么大、心里有那么多委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抱着他让他知道自己跟他是一起的。
大概也就五分钟左右,他便抬起头,季晚晚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不要,我没事。”发泄完又不太想承认自己哭过。
季晚晚忽然觉得这样别扭的程意好好玩,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可脸上还有“罪证”呢。
她凑近,轻轻帮他吻去泪痕,眼泪化在舌尖有些咸、有些涩,那是他过去所经历的味道。
程意没有躲开,最后任由她吻在唇上,接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只是他还没尽兴,季晚晚就唔唔着赶紧推开了他,转头拿起刚才那张被嫌弃的纸巾,擦鼻涕。
咳,再不擦恐怕就要流他脸上了。
一阵煞风景的擤鼻涕声后,季晚晚红着鼻子头重新靠近他怀里。
“程意,改天你带我去看看叔叔和你哥哥吧,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也别想太多了,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行不行?”她会尽力不让他再那么痛苦。
“还有,你说你不喜欢这里,那咱们……”
季晚晚后面顿住,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喜欢这里还能去哪儿?他以后要做什么?
“没有,以前是不喜欢,现在,你都不嫌弃,我也没那么不喜欢了。”
“至于铸剑,当时感觉到右胳膊动不了,我第一个反应是幸好受伤的不是你,第二个居然是害怕,怕我再也没办法铸剑。”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或许是看着父亲和哥哥挥汗如雨,看着铁剑成型一同高兴时;
也可能是他硬着头皮一次次学习、终于亲手做出第一把剑时;
或者看到季晚晚佩服的眼神,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一行,这辈子都离不开了。
程毅、程意,诚心诚意,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季晚晚偷瞄即便右手没法动依旧在厨房看着鸡汤火候的程意。
除了昨晚流露出一丝脆弱外,今天起来他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唔,也不能说完全跟以前一样,好像更加成熟了点,有了些三十岁男人该有的稳重。
“你去休息吧,要不我来盯着。”
程意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暂时也干不了别的,过来。”他招招手。
季晚晚走了过去,程意低下头,用脑门试了试温度,“应该不烧了,你再去拿温度计量一下。”
温度计显示也恢复了正常体温,程意这才彻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