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卡布斯克村，进攻部队预定展开线附近。
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远远的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喊乌拉。
他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然而没人回答他，坦克的声音太响了，于是伊凡把手伸进舱门，拍了拍车长的肩膀：“怎么回事？”
车长回头：“什么？”
看来没有内线的情况下，坦克里的人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皇太子摆了摆手，再次坐直了身体，看着前方。
王忠向前，越过站台，跳下去，落在黑土地上。
老公爵停下来，仰着头打量着伊凡：“嗯，除了身子骨有点单薄，看着像个军人。”
“啊，现役的年轻人对老上级表达敬意。其实大部分列兵没见过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乌拉，反正乌拉了。”
涅莉笃定的说：“喜欢得不得了，特别是你过世的母亲做的。”
两架敌机在700米的高度投弹，然后拉起脱离。
说着他拔出老旧的指挥刀，虽然老旧，但是刀维护得很好，反光几百米外都能看到。
坦克开了起来。轰鸣向前。
格里高利扛着红旗，默默的站在站台上。
王忠点点头。
“我实话告诉你，刚刚那司务长一嗓子，我腿开始抖了。”伊凡露出苦笑“这正常吗，罗科索夫公爵大人？”
这个瞬间，巨大的悲伤像续了很久的洪峰，喷涌而来，占据了王忠的心田。
然而没有接受过任何对空射击训练的伊凡，根本没意识到应该拉提前量。
“不客气。”
“是啊，你总是在马上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奔跑，然后张开双手，像个傻子一样的感受风。”
伊凡一下子把音量提高了一大截：“我是安特帝国皇太子，是那位罗科索夫将军，那位白马将军的挚友！他带领部队，已经获得了很多胜利！
他隐约想起来，这好像是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搞出来的动静，叫什么死亡尖啸！
他一把抓起坦克炮塔上的防空机枪，抬头寻找目标。
老罗科索夫捏了捏伊凡的肩膀，问：“你怎么样？殿下？”
“谁知道呢。”罗科索夫公爵看向远处正在被轰炸的敌方阵地。
坦克开到了吉普车跟前停下，伊凡认出来那老头是罗科索夫公爵。
话音落下，北边的平原上就腾起爆炸的火光。
接过饭盒，王忠一用力打开了盖子，把盖子夹在胳肢窝下，蹲下去，抓了一把黑土。
伊凡拍拍坦克的炮塔：“走！前进！”
他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在田野上奔驰、想不起来母亲做的酸奶油什么味道，但是洪峰过境一般的悲伤却如此的真实。
涅莉：“我去拿铲子。”
“真的，其实每个人都这样，区别在第二次，勇敢的人第二次还是会紧张，但至少能睡一会。而那些天生适合战场的混蛋，第二次倒头就睡，还打呼噜！”
“他应该随我，第二次睡得比猪还死。”罗科索夫公爵说。
“啊？”伊凡看了看满怀期待看着这边的士兵们，“呃，我……不会啊！以前我讲话，都是人家写好稿子给我的！”
伊凡回礼：“告诉军长，我只是个上尉，不用和我报告，按照他的步调进攻吧。我会在队伍的最前方。”
突然，王忠一个激灵，他扭头问涅莉：“我以前……也很喜欢吃酸奶油吗？”
张开双臂，像个傻子一样拥抱风么——好像，真有点这个意思啊。
泥土塞满了他的指甲缝，填满了他的指纹。
“诶？”王忠看向未婚妻，“是吗？”
他抬起头，仿佛第一次眺望可萨莉亚的风光。
伊凡笑了：“真的吗？那我开始期待第二次了。不知道阿廖沙是怎么个情况。”
仿佛贪婪的想把一切都印在脑海里。
沉默暂时笼罩了两人只有远处滚雷般的爆炸声，和天空中不断传来的炮弹呼啸在持续。
普洛森军，第十三攻击机联队一中队队长机听到耳机里传来地面的呼叫：“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
这时候柳德米拉和涅莉从第二节车厢下来，来到王忠身边。
按理说，外来者王忠不应该为一个单纯的地名感到惆怅。
伊凡笑了：“确实。”
康斯坦丁抬起头，高举凝聚了自己全部荣耀与军事素养的长剑，直面军事技术的最新进展。
“跟着我！前进！把军歌唱起来！”
伊凡好奇的问：“那刚刚他们对您喊乌拉是怎么回事？”
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大将，阵亡。
“我不知道能不能像他一样带你们获胜，但我至少——我至少可以和他一样，在坦克上带着你们冲锋！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