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木甲似在血池中浸泡过,萦绕着一股浓烈的暴戾邪佞之气,表面镌刻的繁复纹理勾勒出一个个诡异的图案,犹如彼岸之花。
妖尊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在猩红木甲之上轻轻一点。
木甲蓦然荡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奇异波动,而后纹路宛若活物一般蠕动蔓延,逐渐从木甲表面剥离而出,形成了一朵淡红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飘然悬浮于空中,色泽妖冶而绚丽。
“老朋友,等我很久了吧。”
妖尊手掌托起彼岸花,美目异彩连连,“本不应该这么早就见你的,可惜啊,某人不争气,本尊也只能提前先布局了。”
随着彼岸花徐徐释放出微弱的辉光,一缕缕血气从木岭县所有尸体抽离出来。
无论是妖物或是修士,尸体瞬间仿佛脱了水一般,迅速萎缩成一副干瘪、披挂着皱缩的骨架…血气从四面八方交织而来,汇集在了彼岸花上。
刹那间,彼岸花愈发盛艳,流淌出摄人心魄的幽光。
就在楼万魔离开不久,一袭红衣的梦娘出现在面前。
颈下更是沟壑明显,天峰巍然,属于那种低头完全看不到脚尖的类型。
望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蛇媚气息的女人,妖尊唇边漾起一抹戏谑笑意,缓步近前,修长白皙的玉指抬起对方尖削细致的下巴,淡然开口道:
“不知妖尊大人看好的那丫头是谁?”
感受着沛然莫御的滚滚威压,楼万魔惶恐至极,连忙俯身。
某些气质与妖尊有些许相似。
面对妖尊的夸奖,楼万魔无丝毫喜悦,反而脸色惨白,娇躯微微发抖,透露出惶恐与不安,颈下的大山也一颤一颤的。
“还有一件事。”
黑色的彼岸花自行飞到了楼万魔面前。
“谢妖尊大人。”
“小妖不敢!”
谁能画的过妖尊大人?
楼万魔神情顿时万分激动,“小妖一定全力配合曲宗主。”
画饼?
妖尊打量着妇人,淡淡道:“不错,能将本尊的《囚天诀》修行到三成,也算是有些天赋了。之前听人说,你还给自己起了个‘小妖尊’的外号?”
“小妖冒昧偷学妖尊大人的神功,罪该万死。”
“血灵窟窟主楼万魔,拜见妖尊大人。”妇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俯首叩拜。
剩下一朵彼岸花则被迷离的粉色薄纱笼罩,仿佛晕着天地间最旖旎的一抹嫣红,妩媚之态犹如烟霞漫卷,弥漫着靡靡之气。
妖尊陡然冷喝。
“梦娘惭愧,错失了天赐机缘,”
妇人相貌不算太惊艳,但身材却尤为火辣,尤其穿着极为大胆,一袭雅青色长裙从侧面开叉,走动时露出修长而莹白的大腿。
“它会带你找到她的,不过眼下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考验考验,你只管等着便是。若那丫头挺不过去,就无需管她了。”
一朵如浸染了冥界墨汁,被层层叠叠的暗夜瘴气包裹,弥漫着阴鸷与凶煞之气。
梦娘站起身,妩媚的眸子里满是崇慕与敬畏。
楼万魔不敢多问,小心翼翼收起黑色彼岸花。起身恭敬离去,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妖尊淡淡道,“有一個丫头很不错,将其收入门下并悉心栽培。曲红灵虽然行事果决,但有些时候却难免受情感所牵绊,过于柔善。所以,需要有个人帮她干脏活。”
妖尊双手负于身后,眼神深邃地凝视着对方凹凸有致的艳躯,笑道:“有野心是好事,说明有上进心,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待本尊回归妖族,到时候便将《囚天诀》最后一册教给伱,带你去冰原修行。”
她的发丝极长,几乎触及脚踝之处,随着步伐起伏飘荡。
“出来!”
妖尊轻轻挥手。
妖尊摆手,“行了,能学到是你的本事,也证明你适合修炼。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从今日起,你血灵窟全力配合那姓曲的小丫头整饬妖族。但是,对外需继续保持与天妖宗对立的假象,且此事切勿透露给那曲姓丫头知晓,务必做到内外有别。”
“梦娘拜见妖尊。”女人跪在地上。
妖尊轻轻挥手。
一位妖艳妇人从阴影中走出。
“妖气复苏后的首只妖物,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始祖’了,可惜啊,为恩情所困,浪费了机缘。如今你的妖魂本源被毁,失去自由,能找到姜墨这样半死不活的特殊体质,倒也是你的运气。”
“起来吧。”
楼万魔心中暗生嫉妒与艳羡,好奇询问。
一朵纯白光芒笼罩,如瑞雪初霁般纯净,圣洁无暇。
见楼万魔不应声,妖尊嘴角轻挑,哂然道:“怎么?不愿意啊,你血灵窟也想取代天妖宗?”
说罢,便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妖尊淡淡道。
彼岸花一分为三。
见对方一眼洞穿自己此时困境,梦娘心头酸楚之余,又泛起几丝渺茫希望,再度屈膝跪地,“恳请妖尊大人赐予梦娘一条出路,若能重获自由之身,梦娘必将铭记恩德,永世不忘。”
当年妖气复苏,成为第一只幻化而成的妖物,却不幸遭钦天监镇压于那处府邸,度过了漫长的二十年岁月,如同笼中小白鼠般受尽束缚。
如今虽已脱困于镇压,但是妖魂本源却已然受损,唯有依附于阴冷死寂之地方能维系。
若非姜守中体质特殊,恐怕此生只能困居云湖。
所以在目睹妖尊现身后,梦娘鼓足勇气前来,期盼对方能念在同属妖族的情分上,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