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性本淫。”
妖尊红唇微启,吐出四个字。
梦娘娇躯一震。
妖尊笑容玩味,“你的妖相是什么,自己不清楚吗?你以为你压制了情欲,学会了感恩,便可以效仿那些人间修士走上一条正道,获天道认可?别傻了,妖,就是妖。你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妖的本性。”
妖尊举手轻抬,那朵粉色靡靡的彼岸花飘至掌心之中。
“机缘,我摆在你面前,要不要自由,就看你自己。”
妖尊淡淡道,“你清楚应该怎么做,所以不需要我把话讲的太明白。当然,让姜墨当个鼎炉也不错,反正有道门河图在,不怕弄干他。”
梦娘死咬住唇瓣,神情纠结。
等到梦娘回过神来,妖尊已经不见了踪影,眼前仅余那朵粉色彼岸花在风中曼舞生辉,旖旎生姿。
深坑内,真玄山的一老一少还在趴着。
感知到外边长时间的沉寂无声后,柴六奇压低嗓音闷声道:“小子,出去看看妖尊走了没?”
“为啥师叔你不去看?”
风忆尘才不当出头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稍有动静。
甚至头上落了几块鸟屎都没去擦。
柴六奇低声骂道:“我是你师叔,我修为高。若是妖尊对你出手,师叔我好救你。赶紧出去看看,咱们一直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啊。”
风忆尘恍若未闻,直接装死。
柴六奇轻轻踢了对方两脚,察觉到这小子实在是畏死到了极点,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丢人”。
内心犹豫许久,按捺不住的他咬了咬牙,蜷缩着身子,像蛇一样小心翼翼地缓缓挪动身躯,一点一点地朝着深坑边缘靠近。
而就在他刚一抬头的瞬间,一双满布血渍的脚赫然映入眼帘,显得格外醒目而惊悚。
柴六奇呆了一呆,又慢慢爬了回去,一动不动。
“本尊记得真玄山降龙殿内有一颗龙元,如今还在不在?”妖尊淡淡问道。
无人回答,两人俱是“死尸”。
“本尊数三声,一…二…”
“在又如何?”
柴六奇一骨碌的爬起来,面色不豫,“妖尊大人莫要欺人太甚!难不成竟还觊觎我真玄山的无上至宝——龙元不成?哼,纵然我真玄山愿意拱手相让,只怕你妖尊也不敢轻易接纳吧!
倘使你真有此实力,我现在就即刻赶往真玄山取得那龙元。你若有胆量,不妨在此处静候,只需短短两日行程,老夫定会亲自带回,以验真章!”
柴六奇掠空而上,褴褛大袖飘摇,说不出的潇洒。
男人重重趴在地上。
柴六奇吐出嘴里的土,起身怒道:“妖尊这是何故?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呵呵,简直笑话!我柴六奇此生还从未怕过谁。
若是妖尊不信,老夫将我这心爱师侄留在此地,待老夫将龙元取来,定要与妖尊大人一决高下。但若我回来,发现我这师侄少了一根头发,老夫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我师侄报仇!”
说罢,柴六奇再次掠起。
然而在这一次尚未腾空之时,却被从深坑中爬出的风忆尘抓住双脚,硬生生地将他拽回地面。
风忆尘哭喊道:“师叔,您腿脚不方便,还是让师侄去拿吧,您留下。”
“放手,让我去!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我去!”
妖尊懒得理会二人,淡淡道:
“看在齐天君的面子上,我放你们一马,回去告诉你家掌门,将龙元浸泡在凤血池内,最多两个月本尊会亲自来拿,若是没有…你们真玄山就叫乱坟山吧。”
言毕,妖尊袍袖轻轻一拂,二人口中喷出鲜血,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被击飞出去,重新跌落在先前的那个深坑之中,一动也不动。
县衙府邸。
太子周伈静坐在池边,双手拢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池水中游弋的鱼儿,面庞之上流露出一种淡漠而沉静的神情。
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妇人身形婀娜,虽荆钗布裙,却带着一股素雅雍容气质。
竟是客栈那位老板娘。
“殿下又是何必呢,为了找我…闹成这般。”
妇人无奈道。
周伈扯了扯嘴角,语气冷漠道:“你若早出来,又何必闹成这样。若非我了解你的脾性,还真以为这是你给我设的一场局。”
妇人黯然,“殿下真的了解我吗?”
周伈沉默了片刻,自嘲一笑:“我在想,当初我若没有一时心软,将你这牡丹仙子给放了,便不会成如今这副光景。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成了一家客栈老板娘。”
妇人掠过耳旁发丝,笑道:“想做人,所以把那颗牡丹玲珑心也扔了。”
“那是我母亲的东西,包括你也是。”
周伈淡淡道。
妇人静静望着眼前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柔声说道:“准确来说,我是因为妖尊才能成为妖物。当年妖尊在此地神池经常沐浴修行,我只是神池内的一朵小牡丹而已,久之才孕育出妖魂。
妖尊死后,妖气逐渐枯竭,我也变回了普普通通的牡丹。
后来皇妃将我移植到宫里,悉心照料我。待妖气复苏后,我又成为了妖物。皇妃死后,我答应过她要照顾你,只是…”
周伈蓦然站起身来,走到妇人面前,面色晦暗,“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那年皇妃去世时,三皇子仅有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