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代表会护她周全，还是和从前说的一样，为了报复她不会让她死……
她期望是前者，可理性告诉她，是后者。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言深依旧从身后抱着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
她第一次主动地转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环手抱住了他的腰，有些贪婪地吸允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很强烈的感觉，这场短暂的和谐很快就会结束了，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更惨烈的恶战。
兴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顾言深搂着她的手向里紧了紧。
“困么？要不说会话，嗯？”
黎晚拱了拱头：“说什么？”
接着两人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着那些事，久而久之，当两人刻意逃避的时候，反而没了话题。
她尴尬地笑了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话题。”
“黎晚，你真的喜欢了我十五年？”
听到这个问题，她笑容一僵，没有说话。
“我是你的初恋？”
“顾言深，你问的问题太冒昧了，我不想回答。”
想起她醉酒时的话，他笑了一下：“那就是我说对了，嗯？”
对也好，错也好，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前，她总会去算自己爱了他多少年。
可现在，她总觉得那是耻辱，那代表着她的单恋，也代表着她的失败。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他微微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我想听。”
小时候？
她有些不解，但是还说了一些和爸妈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事，可能是说着说着入了神，竟然哭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顾言深的情绪有些不一样。
见她哭了，顾言深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想他们么？”
“嗯，很想，很想，他们是世上最好的爸妈。”
可他们死了，甚至可能死在顾家人的手里。
后面的话，她不断地想要让自己忘记，可她知道，忘不了。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顾言深温柔地哄着她，而她也唯一一次有些撒娇任性地耍着脾气，就这样一直聊到了深夜两人才缓缓睡去。
翌日，顾言深早起给她煮面，她从后环手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可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想着很多事。
“今天去镇上逛逛？”
顾言深将面盛出来，转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黎晚点点头：“嗯，好。”
这……或许会是两人最后的诀别，她自然无法拒绝。
镇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逛了逛集市，看了看湖水，可有顾言深牵着她，似乎一切又是那么的梦幻。
两人回到村子里已经到了傍晚，根婶见到两人，指了指屋内。
“小姐，有人来找你们。”
黎晚心一沉，下意识就要松开抓着顾言深的手，却又被他强行牵了回去。
他牵着她走了进去，便见卫铮站在那里，似乎是等了很久，脸上写满了焦急。
一见到顾言深，立马大步上前：“先生，老夫人住院了，在icu需要你赶紧回去。”
老夫人出事了？
她偏头看向他，见他眉头微皱，沉默了半晌，挥了挥手：“你回去看看，告诉她别装模作样，我不会回去。”
“可是老夫人真的快不行了，刚刚刘管家还发来了视频，说是脑梗，可能会……就这么去了……先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