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霁本来觉得随着月份变大跟对怀孕的了解,季荞会对怀孕这件事充满敬畏之心。
可是显然并没有,季荞像最开始一样觉得怀孕很简单,她心态极其轻松,觉得除了不能激烈运动,肚子大点不太方便之外,跟以前的生活并无两样。
可能还是她年龄比较小的缘故,她还处于一种比较懵的状态。
她所有的怀孕知识都是凌霁看书学习直接喂到她嘴里的。
也可能是她不懂,无知者无畏。
她会跟宝宝说话,拉着凌霁看她肚皮上的小鼓包,她很开心地说“肯定是宝宝的小拳头。”
“你看你看,这儿又鼓起来了。”
“肯定是个调皮小子,儿子,再打你爸爸一拳。”
凌霁拿出一本天体物理学开始读,季荞肚子上四处涌起的小鼓包马上消停下去,变得很安静,季荞笑道“你看咱孩子蔫吧了吧,他不想听你念物理。”
凌霁说“这崽子以后不会不爱学习吧。”
她甚至把他给她倒的水放在肚子上,圆圆的肚子顶着亮晶晶的玻璃杯招呼他看。
可凌霁不一样,他看了很多数据,知道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女人怀孕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圈,知道母子平安有多难得,他是个对数据极其敏感的人,报纸上公布的产妇死亡率简直让他致郁,但他总能被季荞的笑脸治愈。
他超级欣赏她这种乐观的心态。
独生子女政策挺好,他也不想让季荞再生。
凌霁没有提醒她怀孕以及生产是很难的事儿,就让她懵懂的快乐的度过孕期。
等到冬天,季荞有宝宝护体,一点都不感觉冷,她自己的外套都穿不了,她穿得是凌霁的棉服防寒服,宽大的衣服除了长点,穿在她身上刚好合适,把她整个罩起来,遮住她的肚子,这样她站在学生堆里也不算突兀。
凌霁最近在考虑给孩子起名,本来为了让凌志国感觉受重视,他让凌志国起名,可凌志国说他是副教授,起得名字肯定比他好。
吃过晚饭,季荞坐在床上看书,凌霁把橙子切成月牙,端着盘子坐到她旁边,喂她吃橙子。
“咱们该给孩子起名,你有想法吗”凌霁问。
“凌教授起的名字一定很有文化。”季荞说,这说法跟凌志国一模一样。
凌霁解释说他一个研究物理的,对国学不怎么感兴趣,并没有什么文化底蕴,起名并不在行。
季荞啊呜一口把橙子果肉咬得干干净净,也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儿,喂到凌霁嘴里,提议说“小名就叫橙橙吧。”
凌霁觉得橙橙这个小名还挺可爱,不过季荞起名还真是轻松容易,要是她现在吃得是饺子、面条、粥之类的,孩子小名也叫这些
小名就这样定下来,凌霁又问“大名呢,我们这个姓氏很难起大名。”
季荞想了想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以就叫凌绝顶,我觉得这个
名字就很有文化。”
凌霁“”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浓密,可是孩子叫这个名字的话,可能未来头发会不太乐观。
他突然有了信心,不管他起什么名字,应该都会比这个名字好一点。
他温声说“荞荞,再给咱孩子一个机会,你再想想别的名字。”
宋义兰最近在请假给二儿媳伺候月子,街道办主任就是最高职位,她总不能跟党工委书记请假,只能去区政府请假。
负责人说“宋主任,你伺候月子你对儿媳妇可真好,咋不请个保姆呢。”
宋义兰说“临时找个保姆能尽心尽力我这些年周日经常加班,加的班累计起来得好几个月了,再说我是请假,不用发工资。”
她自己就是因为带孩子中断了事业,她之前在文工团是一枝花,去是艺术团之后没多久就成了主力,如果她一直呆在市艺术团说不定现在也是个歌唱家。她怀孕生产带孩子这空档她的所有演出机会自然都没了,甚至等她归队另外一个女人也就是她的好友已经完全顶替了她的位置,她一怒之下就去了工作清闲的街道办。
她现在是个整天咋咋呼呼的街道办大妈,而那个女人依旧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活跃在演出一线。
心有不甘,但她觉得自己其实过得也很不错,可每次碰面,那女人看她的眼神都非常复杂。
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她想尽可能地帮助季荞。
既然她这么说,负责人也没异议,说把工作安排好就行。
周日去给小两口送菜,她就把请好假的消息告诉季荞,她揽着季荞肩膀说“等你生了,妈照顾你,一定不让你落下各种毛病。”
“妈真好。”季荞感动地说。
“妈给你们着把手,你们小两口就不会手忙脚乱的。”宋义兰说。
不过过两天季荞就收到陈秀英寄来的信,信里说她来伺候月子,顺便多呆几个月,直到小孩能送去托儿所。
“我妈来更好,反正她不上班,咱妈不用请假,再说我也不想一个多月就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去,四五个月就可以了,就是吃粮得买点议价粮。”季荞说。
他们每个月粮食都有定额,没有富余,多一个人吃饭只能去买议价粮,议价粮贵,米面都得六毛钱一斤。
凌霁说“不用考虑吃粮的事儿,我去买,那就让你妈来吧。”
季荞满心欢喜“那我就给我妈回信。”
第二天把信寄出去,晚上他们又给宋义兰打电话,凌霁说“妈,季荞妈会过来,能呆好几个月呢,你就不用请假了。”
宋义兰说“行,那就让季荞妈过来,我们俩老姐妹也能好好聊聊。”
季荞觉得很踏实,两个妈都乐意照顾她坐月子。
等到季荞参加期末考试时,起名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凌霁拿了足足有一张纸的名字名单让季荞选。
“
这些名字都挺好的啊。”季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