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不敢抬头,一直跟在那位应大人的身后。
应大人冷着脸,浑身散发着一种‘厌俗’的气息。
所谓的厌俗,就是看谁都不顺眼,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
“里面有些书,帮我搬到书室里。”
“好的,大人。”
“小心点,里面还有今年考生的试卷,不要弄丢了。”
向暖:“……”
这是不是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
世间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她抬头偷偷地瞟了一眼应大人,见这位应大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瞧着严肃古板,神色正常,不像是故意暗示她。
应大人走后,向暖推门进去。
果然,那些试卷就在那里。
“谢谢了,应大人。”
第二天早晨,因为科考之事心生闷气的向春生和李至言因为头天晚上喝多了酒,宿醉未醒,还在休息。突然,有人敲门。
李至言第一个被吵醒,醒后发现自己在向春生的房间里,从软榻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门。
“谁呀?”
“李兄,你也在向兄这里,那你是不是告诉向兄了?”
“什么东西?”李至言蓬头垢面的,一身酒气未散,整个人的脑袋也嗡嗡的,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说话的是个同期的考生。前两天他和向春生还特意拜访过他,问过他对这次科考的结果有什么想法。他也是不该落榜的人之一。
“你还不知道?”那人说道,“今天早上,我们所有人的试卷都被贴在号舍外面的告示上。几千个人,密密麻麻的,把告示贴满了,还在附近的墙上贴着。其中所有上榜的考生试卷是按照名次的顺序贴的。”
“还有这种事情?”李至言一听,激动了,跑进去把里面的向春生摇醒。“春生兄,快醒醒,出大事了。”
向春生第一次喝这么多酒,醉得比李至言严重。李至言没有唤醒他,只有用旁边的冷茶泼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过来。
“怎么了?”
“出事了,快跟我出去看看。”
李至言匆匆地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再让向春生赶快收拾,然后拉着他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在他们走后,隔壁房间的窗户打开了,向暖打着呵欠,趴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她累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又被吵醒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已经按照她想象的发展了。
向春生和李至言就像大海里的两条小鱼,怎么可能翻得出大浪?想要让这件事情闹大,只有弄浑这池水,让更多人参与进来。
满大街都是考生的试卷。大家都不是瞎子傻子,当然看得出来那些试卷的问题所在。别的不说,至少十几个榜上有名的只是虚有其表,其实根本没有实力。另外有不少落榜的考生明明有真才实学,结果却落榜了。
“我们要个交代。”
“没错,必须给我们交代。”
向春生看见对面茶楼的阳台处有个人影,仔细一看又没了。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看见了冯缙。
茶楼,二楼。
一名雍容华贵的公子摇着扇子,气愤地说道:“冯缙,这就是你的馊主意。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公子爷,他们暴露了,又不是公子暴露了。那些人给钱,公子给他们办事,事情已经办了,剩下的只能怪他们自己运气差。”
“张大人他们留不得了。”那人冷笑,“派人把他们收拾了吧!”
为了平息民愤,总得有人做这个出头羊。科考出了问题,当然是考官来担着了。再说了,也不算冤枉他们,他们不是收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