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姐姐的孩子,只会喜欢你这个亲叔叔,和别的姑姑和叔伯都是面子情,当不得真的。”
宫远徵闻言小脸通红,理线轴的手都快抡出残影了。
临近午膳时,门房突然来报,羽宫的雾姬夫人前来拜访。
凤莱茵眉头一皱,自打进了宫门,她就一直避免和这位老执刃的妾室打交道,寥寥几次见面也不过相视一笑,连正式打招呼都是没有的。
她本就厌恶妾室,在第一次宫尚角试图给她介绍这位‘长辈’的时候,就打岔躲了过去。
当晚便跟宫尚角摊牌,告知自己的阿娘正是为妾室所害,一对双生子胎死腹中不说,阿娘直至今日依然缠绵病榻。
自己对妾室深恶痛绝,无法与之和平共处,多看一眼都嫌脏。
因着她态度强势,且事出有因,宫尚角将心比心,哪里舍得让她为难,便私下里动了些手段,让雾姬夫人无暇与她接触。
不曾想宫尚角前脚刚走,后脚这妾室就上门了。
“姐姐,老执刃的夫人来找你干吗?”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远徵,去把十三太保煎上。”
宫远徵愣了一下,旋即一挑眉说:“好,我来配合姐姐!”
凤莱茵往后放松一靠,把厚厚的毛皮毯子盖好,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肚子的形状,又叫人收了针线,换成经书翻读。
高几上摆着杏花插瓶,和一架纯银点翠镶红玛瑙的仙鹤衔莲吊香炉,案桌上摆了架六扇的婴戏图苏绣屏风。
珐琅缠枝八宝点心攒盒,红泥小瓦炉上架着紫砂壶,并一副餐具,茶具。
雾姬夫人踏上石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廊下美人诵经图,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原来竟是徵公子在远处煎药。
十三太保是最为温补的安胎药,以前兰夫人怀孕的时候,羽宫天天都是这个味道,可真让人怀念啊。
凤莱茵一手拿经书,一手捻佛珠,动作行云流水,悠然恣意,一看便知是做惯了的。
身旁立着四个丫鬟伺候,各个垂首敛息,来了人也不乱看,想来是被好好教导过规矩的。
角宫似乎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样貌,可许多地方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就是变得更加精致,也更灵动,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常念施礼禀报:“小姐,羽宫侧室夫人茗雾姬到访。”
凤莱茵头部抬眼不睁的问:“可有拜帖?说了找我何事?”
常念看了一眼雾姬夫人回道:“并无拜帖,亦未禀明所求为何。”
凤莱茵轻叹一声,放下经书,刚好不咸不淡的与雾姬夫人对视一眼。
“啧~胡闹,雾姬夫人都到近前了,怎得才来禀报,岂非叫我失了礼数。”
雾姬夫人对这主仆俩人做戏嗤之以鼻,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从江南来的呢,天天扯一堆老家的规矩来恶心自己,其中就包括这拜帖。
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好不容易养到娶妻了,却被儿媳勒令不许再进他们的房间,连看儿子都要提前下拜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思及此处,便在心里给凤莱茵也打上了,和宋四一样招人厌恶的标签。
“快请雾姬夫人落座, 再取我最好的碧螺春来,给夫人看茶。”
常念一动不动,挥挥手,自有身后的丫鬟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