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把人好声好气的哄走了,一回屋,还有更酸的在等着。
“瞧瞧~~大抵是要在外头有新人儿了,不愿待见我这旧人,终究是我多嘴贫舌惹人烦了。”
“我的好夫人!好莱茵~”
宫尚角顶着她谴责的目光,一件一件褪去衣裳,换上她亲手做的寝衣,才被允许往床上坐。
该说不说,宫二先生肤白胜雪,和这水红色的绸衣甚为相配。
“三个月已过,趁着走前,我得好好伺候夫人一场才是。”
男人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事后宫尚角对天发誓,此生绝无二色。
凤莱茵自是不会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话,只让他保证,不许动自己的陪嫁丫鬟,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哪里想得到宫尚角竟是当真的,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第二天醒来再摸身边,已经空了,宫尚角总在不该体贴的时候瞎体贴。
小佛堂的长明灯也剪过烛心,添过灯油了,那是生怕她多干一点就会累到的体贴。
整个角宫一下子空荡起来,就像上元节的凌晨, 结束了人声鼎沸的喧嚣,欢乐落幕,热闹散场,清醒回归后,被一片巨大的孤寂裹挟着,却又无处安放。
万物俱寂,平和无恙,仿佛天地间独独剩下了自己。
“姐姐~”
宫远徵灿烂的笑容,欢快的脚步,飞扬的小铃铛,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也是,宫尚角自己吃足了苦头,尝尽了血泪教训,对宫远徵能够幸福这件事,自然是抱有执念的。
可一直都被好好保护的小孩子,突然被独自留下,惶惶不可终日,又能怎么办呢?
无人可依,无安心处,就只能逼着自己长大了。
宫门中人都说徵公子性情乖张,残忍无情,冷心冷肺,可凤莱茵从未见过那样的宫远徵。
她只看得到一个与命运对抗,用努力撑起盛名,真诚勇敢的少年郎。
“弟弟来啦,吃过早饭吗?没吃陪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我就是来陪姐姐用膳的。”
“弟弟真乖,正好吃完别走了,家里马上要裁新衣,我瞧着你好像比冬天时长高了些,重新量个尺寸吧。
春夏的衣裳,还是要做些明艳清爽的颜色才好,我觉得弟弟穿天蓝色最好看了,再有藕粉色也不错。”
“男孩子穿藕粉色不好吧?”
“颜色不分性别,不过是俗人的偏见,把各种颜色分成了男人该用的,和女人该用的,但往往这种人都过不好自己的人生,才妄图用一些手段掌控别人得到快感。 ”
“那我听姐姐的,反正我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这才对嘛,做人就是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是呢,宫子羽就是那蠢而不自知的,明明是他有求于我,还给我摆出一副大爷逛楼子的姿态,呸~看的我眼睛疼。”
“他带宋四去找你治病啦?”
“嗯,姐姐,你说我要给她治吗?”
“治啊,宋姑娘是无辜的,人家来宫门本就是你哥做的交易,货款都进咱家库房了,黑吃黑可不是好孩子哦~”
“那就治吧,反正也没费多少事儿。”
“也别白治,给她药里加点黄连,让她消停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