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口气吃了五个酥油鲍螺,才心满意足的撂下筷子。
“奶娘,近日总有新鲜牛乳和羊乳,可是庄子上日日派人送来的?”
蔺嬷嬷斟酌了一番,坦然道:“最开始是庄子上送来的,但姑爷听说你睡前喜喝温热的羊乳,便命人买了几头母羊回来,牛乳倒是庄子上送来的,毕竟牛不好买。”
果然,凤莱茵一听见宫尚角,脸色立刻黑了。
“茵宝,夫妻相处得有来有往才是,你一味拒绝,只会伤人伤己,你忘了你阿娘吃过的苦了吗?”
“我没忘!我全都记得!
所以我才挑着他最在意之处拿捏他,等我的胎坐稳了,我就找个机会折腾他去。
我就不信了,在亲生骨肉面前,他宫尚角还能大公无私的选择宫门。
我一定要他低三下四的来求我,我要他彻底臣服于我!”
“茵宝,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及,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
“佛还说终生平等呢,为何要求我等信徒跪拜?”说完她起身去了小佛堂。
这些年,所有人都当她礼佛是为了母亲和弟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拜的从来不是神佛,而是自己的欲望。
佛堂就是她的心安之处,在佛堂里,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心声,祝祷给那尊死物听。
她把所有的恶,都坦坦荡荡的摆出来,嘲笑这漫天神佛只能做个睁眼瞎。
她享受着,那被世人赋予无上权利和崇敬的泥塑金身,被自己踩在脚底的感觉。
每次从佛堂出来,她都觉得自己得到了释放,眉宇间透着股子神清气爽。
旁人还当她是经年的心诚苦修,悟到了佛法奥义。
烤过了鹿肉,庄子上又送来两只红腹角雉,和一窝兔子。
凤莱茵见那鸡形似凤凰舍不得吃,便命人放到小花园里养起来,时不时散步过去了,就逗一逗。
然后卤了一锅秘汁兔肉,关起门来大快朵颐。
有蔺嬷嬷四十年的独家香料秘方加持,卤肉的香气弥漫着整个角宫,凤莱茵跟兔头较劲的时候,香味还没散呢。
给宫远徵馋的捶胸顿足,到底没顶住诱惑,去找了慈眉善目的蔺嬷嬷,要走一只卤兔子。
结果卤味的馋刚解,凤莱茵又支了个铜锅,吃起了古董羹。
这么冷的天气,热乎乎,咕嘟嘟的古董羹,不管是涮肉片,还是涮冷潭黑鱼的鱼生,都是极为合适的,配些笋子,嫩豆腐,小白菜之类的,不要太爽口。
宫远徵半个身子都趴在窗棂上,望着在亭子里大快朵颐的凤莱茵吸溜口水。
“哥,你怎么还没哄好姐姐?”
宫尚角敛下眼皮,不耐烦的说:“你行你去!”
“我去过了,每次都被姐姐冷着,干等几个时辰也等不来一句话,去的多了,姐姐还会瞪我。”
宫尚角心里发苦,喝着茶也觉得苦,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娶回来了,正蜜里调油呢,突然就形同陌路了,仿佛往日恩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这等落差,几乎要逼疯他。
可他再三尝试过后也明白了,凤莱茵嘴上说着痛恨其父凉薄,骨子里也是一样的凉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