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尚角眼神飘忽,脖子通红,像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掌:“听说你喜欢紫色。”
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紫罗兰胖圆条,喜欢翡翠的都知道红翡绿翠紫为贵,且紫翡大多十春九木,有种无色,有色无种。
恐怕得千万里挑一,才能得这么一条种水好,色也好的大料,而且还做成了胖圆条的样式,就更废料了。
镯子冰透清润,胶感十足,起冰起钢,堪称极品。
“原本想早些送你的,但我从未做过,平日又事务繁多,只能晚上熬夜打磨,好不容易做好了,却被通知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得见面,昨夜咳~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才送。”
宫尚角伸出一只手,也不催,就那么眼巴巴的等着。
凤莱茵心中酸涩,父亲当年求娶母亲,不也是亲手打造了一整套首饰嘛。
可后来变心的时候再提,反而为此理直气壮起来,觉得是母亲太不知足。
可谁家过日子,是靠守着一套首饰就行的,凉薄之人,送什么,也不妨碍骨子里的凉薄。
“角公子肩负家族生计,责任重大,都怪莱茵不懂得体谅,耽误角公子的时间了。
往后,请角公子不要再送亲手制作的东西。”
宫尚角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想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被误会至此。
“你听不出来吗?我宁肯不睡觉,跑去商宫从头学起,也要为你亲手打造一只手镯,就是为了讨好你!”
“听出来了,可我认为角公子这是在浪费时间。”
宫尚角脸色变了又变,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又被嫌弃了,心头涌上无尽的委屈,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问了出来。
“你曾说盼着与我两情相悦,究竟是不是真的?”
凤莱茵能感受得到他的真心,可真心谁都有,能打破真心的东西也有很多。
就像现在,稍微泼他些冷水,他就心生怯意了。
宫尚角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自然看到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疏离,顿感一股酸涩之意从胸口开始蔓延。
凤莱茵怕他继续胡思乱想,影响两人的关系,便以退为进,打断他那些少男心事。
“角公子,我父亲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我母亲,爱到愿意为我母亲粉身碎骨,可他的爱却在另一个女人出现后完完全全的收了回去,连同对我和弟弟的感情,也一起给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我至今还记得,父亲指着他婚前为母亲亲手打造的一副宝石头面说: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多体谅我一点,总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她就不会,她只是单纯喜欢我这个人而已。
可没过两年,父亲故态复萌,又爱上一个女人。
自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
父亲爱的从来不是母亲,或是哪位姨娘,他只爱他自己。
他痴迷于喜欢一个人,征服一个人,直到全部得到那个人的过程,然后乐此不疲的换一个人来玩。”
宫尚角嘴唇微动,可那人毕竟是她父亲,背后论人短长已是无礼,论的再是长辈,岂非罪上加罪。
只能讪讪的解释一句:“我又不是我是宫尚角!”说着还委屈巴巴瞪了她一眼。
凤莱茵差点笑出来,怪道宫远徵性情乖张,爱耍小聪明呢,原来是跟他哥学的。
所以,这才是未曾失孤时,角公子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