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茵对他现在谨小慎微的态度很满意:“这是我的酒楼,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宫尚角扭头用眼神询问宫远徵,弟弟回了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当初宫门派人来下聘时,母亲就为我提前在此地安置了一些产业,这家酒楼只是其一。
阿娘忧心我我思乡之情难耐,特地把家里的厨子送过来开的这家店,经营半年多,终于有些起色,能够盈亏自负了。”
宫远徵再次为她家的财大气粗抓耳挠腮,更是羡慕有母亲的好。
“岳母大人思虑周全,想必半年前新开的那家刘氏布庄,也是你的陪嫁吧?”
“角公子这话问的可真有意思,送嫁妆的时候,不是给你看了嫁妆单子吗?”
宫尚角有些懊恼,只怪当时被审讯无锋刺客之事闹的心焦,并未细看就命人送回去了,若说实话,必定会被当成是不够重视。
事已至此,只能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凤姑娘的嫁妆单子那么长,尚角没有过目不忘之能,如何记得住全部产业。
再说了,破落户才打女人嫁妆的主意,角宫别的不说,还是略有薄产的。”
凤莱茵左耳听右耳冒,并未入心,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更关心今晚有几个菜。
现已有冷盘四个,分别是桂花糖藕、四喜烤麸、花雕醉虾、糟香四宝。
最近一直跟着凤莱茵吃,再加上兄弟俩有意迎合,已经彻底接受了淮扬菜的口味,更是喜爱其精致的摆盘,和华奢精巧,市肆百品的新奇感。
“呀,今晚吃长江三鲜,有口福了。”
“姐姐,什么是长江三鲜?”
“就是鲥鱼、刀鱼、鮰鱼,这三样鲜鱼。”
宫远徵默默把两盘鱼的鱼头挪向自己的一侧,尽量离哥哥远一些。
他原本也不知道哥哥不食完整鸡鱼是为何,还是凤莱茵提醒的呢。
因为她礼佛,茹素期间,不见鸡鱼,推己及人,便猜出宫尚角吃素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不想见到‘尸体’。
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所有改变了肉食原本形态的荤菜,宫尚角都能吃,尤其偏好炖汤和丸子类的。
“这是花雕蒸鲥鱼和白汁鮰鱼。”
“姐姐,那还有一个叫刀鱼的呢?”
凤莱茵指着砂锅里的小馄饨说:“这就是,新鲜刀鱼在我们那,要么裹面油炸,要么剔骨包馅儿,包成的小馄饨能鲜掉舌头。”
宫远徵闻言就给自己盛了一碗,刚舀起放到嘴边,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大喝,吓得他勺子没拿稳磕了牙齿,直呼贼子拿命来。
当即拍桌而起,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子,去看究竟是何人害了自己。
宫尚角趁机给凤莱茵盛了一碗,又殷勤的夹了几样他觉得好的菜,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哥!”
凤莱茵眼疾手快,接住了宫尚角手滑没夹住的丸子,这要是掉了,衣裳肯定得弄脏。
“远徵!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我平日是这样教你的吗?”
宫远徵不认错,气鼓鼓的坐到凤莱茵旁边求庇护,还顶嘴道:“给宫门丢人的又不止我一个,那宫紫商在大街上拉车呢~
刚才那声就是她吼的,害我磕到牙,姐姐,远徵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