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茵抢了一句:“角公子喜静,你们刚来要多听多学少说少看,还有,主殿和书房未经通报,谁也不可以进入。”
众人齐声应下,想着初来乍到,稳妥为上,凤莱茵便叫他们散了。
只有奶娘和常念留了下来,从随身拎着的食盒里,拿出精心准备的炖汤。
宫尚角牵着凤莱茵并排坐下,宫远徵比比划划的,试图提醒哥哥坐错位置了,但宫尚角瞪着眼睛就是看不见。
一气之下,宫远徵截胡了奶娘要给宫尚角的汤,大口大口喝起来。
宫尚角讪讪解释道:“我弟弟饿了,嬷嬷别见怪。”
“姑爷客气了,是老身耽误了用饭的时辰,小少爷不怪罪已是开恩。
老身承蒙小姐恩重如山,不离不弃,纵然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体弱昏聩做不了什么,也还是厚着脸皮跟茵宝来了。”
宫尚角刚要说话,突然手臂被抱了一下,嘴唇紧抿,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只听凤莱茵凑到近前来,小声解释道:“奶奶说的小姐,是我阿娘,茵宝才是我。”
“嗯~茵宝!”
宫远徵头一回听见哥哥的嘴里,竟能发出如此肉麻的声音,感觉要用后半生去治愈自己的耳朵了呢。
“嬷嬷放心住下便是,以后角宫就是您的家,我会与夫人一起照顾您的。”
凤莱茵知道奶娘是故意摆低姿态,以退为进的,可亲眼见到奶娘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奔波谋算,受这份委屈,实在于心难安。
宫尚角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说话的语气又放软了一些。
“听说今晚的汤是嬷嬷亲手煲的,辛苦嬷嬷了,不如一起坐下来吃吧。”
“姑爷一番好意,老身本不愿拒绝,奈何上了年纪的人,一到晚上就有些精力不济,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只想早些休息了,还请姑爷体谅。”
“嬷嬷不必如此,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来,明日我会派医师过来给嬷嬷请平安脉,开些补身体的丹丸吃一吃,也好叫内子安心。”
“那老身就提前谢过姑爷了,今日至此告退。”
宫尚角心中感慨这老嬷嬷礼仪真是周全,转念一想,在这么一位慈眉善目的嬷嬷身边从小耳濡目染,难怪她总是毫不吝啬的分享。
只有内心和力量都“富裕”的人,才能不断给予他人温暖,这种“给”,正是力量的最高表现。
宫远徵嫌弃哥哥犯花痴,又干了一碗汤,觉得越喝越热,就问了一句:“姐姐,这汤里放了呀?”
凤莱茵趁机把手抽回来,也给宫尚角盛了一碗汤反问道:“还有你喝不出来的味道呢?”
“我感觉就是放了几样菌子,姜片,红枣,顶多再有一两颗虫草花,可是这味道也太好喝了,难不成是用野鸡炖的?”
宫尚角搅了搅,发现汤里只有撕碎的肉丝,弟弟方才说的那几样都不在,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结果喝了半碗都停不下来,差点鲜掉舌头。
“确实好喝,嬷嬷煲汤的手艺不错。”
凤莱茵与有荣焉的说:“那当然了,这个汤费工夫,奶娘不常做的。”
“这究竟是什么?胃里确实暖洋洋的。”
“虫草鸽子汤,放了三十年的绍兴花雕,去腥增香还暖胃。”
宫尚角闻言一顿,宫远徵更是直接放下了碗,不可置信的问:“什么?补肝壮肾的那个鸽子汤?”边问还边用那种质疑的眼神,上下扫视他哥。
凤莱茵扶额,心说:孩子,你离挨揍就差一张桌子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