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窈一直都是个识时务的,伸出颤抖的手端过药碗,却怎么拿都拿不稳,洒到被子上,淋湿一大片。
韩策好心提醒道:“我对韩笠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不要和我耍小聪明。”
“我不……是的……我愿意喝。”
隋窈狠下心来,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将大半碗都喝了个干净。
“我就说嘛!”韩策露出满意之色:“窈窈不仅貌美,性子还十分乖巧,我想你以后在韩府后院里,也必定会活得很开心。”
韩策转身想走,隋窈却扑过来,拽住了他的手臂,抱进了自己光溜溜、软绵绵的怀里。
“阿策,我错了,我也甘愿受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好好过日子……”
隋窈的衷肠诉到一半,就被韩策甩翻在榻上,形容甚是狼狈。
“你想好好活着,就不要招我恶心,离我远点!”
韩策带着长林大踏步跨出了这间腐臭生蛆的屋子,先前被打昏的老嬷嬷正悠悠转醒,长林路过她身边时,照着她的脑袋又补了一脚。
北洲城的燕羽瞄上了一条发财的新路子。
这事儿还要从十日前说起,燕羽在街上闲逛,对于赚银子的事,一看见金玉满堂,心里就有底,有一搭无一搭的撞运气,反倒对苏苏不孕不育的事挂念着,四处打听有没有治妇科特别厉害的神医?
很多大医馆,小医馆,老大夫,小大夫们,一听燕羽的描述,就直接下了判断:怀不上了,不用白费功夫!
那一日,在北洲城的犄角旮旯,燕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药材铺子,看第一眼,就感觉看到了魏天财的琳琅阁,一样的破烂拥挤,小巴巴的不起眼,唯一强过琳琅阁的就是药材铺子生意火爆。
燕羽好奇,饭店,茶馆,戏院门口,顾客络绎不绝,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药店门口争先恐后地围着一群人,可以算是天下第一怪事。
难道全北洲城的百姓都生了病吗?
燕羽凑近,一边仔细看,一边仔细听,原来不是来买药看病的,是这家药店高价收购百姓手里的药材,很多百姓趁农闲时去山里采药材,或是开出两片荒地种药材,一年里,给家庭增加不菲的收入。
燕羽脑中灵光一闪,若真的打起仗来,第一保证粮食充足,第二要保证药材供应,若她直接跟农户收粮食,直接从他们手里买药材,是不是可以省一大笔银子呢?
省的,就等于赚的!
于是,燕羽绸缪起开粮铺,收粮食,开医馆,招大夫,收药材。
五日后,春善堂正式开业,燕羽让魏天财在军中调了一名军医坐镇,招收几名资质出彩的小大夫。
北洲城大大小小的医馆药房十几家,坐诊的大夫都是有名气的师父带出来的,看一次诊差不多要一两银子,其实医术不见得多么高明。
很多穷苦百姓看病,都是找那些游方郎中,不但诊金花不了多少银子,那些大夫还会告诉他们很多土方法,药钱也可以省下一大笔。
燕羽打算着,把这些不是出自名门,但医术高超的大夫吸引过来,平日里出诊看病,辨识药材,经营药铺,战乱时充当军医,让无论本事大小的人,都有用武之地。
不到三日,春善堂招了五名大夫,已经能够正常运转,陆军医坐在堂中,与燕羽介绍五个大夫各自擅长的领域,又讨论了一番如何经营药堂。
此时,春善堂门口,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灰袍青年,双手勾着肩膀上的麻绳,正扬起脸来,看着春善堂的牌匾,嘴里念念有词:“春善堂,善堂,嗯,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背篓里的豆子太沉,勒得肩膀火辣辣的疼,青年颠了颠身子,手上用劲勾了勾麻绳,提步朝春善堂里面走去。
“诸位,请问……”
燕羽抬眸望去,见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询问道:“这里还招大夫吗?”
陆军医回话:“还招的,是你来应召吗?”
“是的,我是个大夫。”
“请问你师从何人?擅长哪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