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苏苏笑了,她的丈夫与其他女人颠龙倒凤时,竟是忘了他还有个妻子?竟是不曾想到他的妻子也会疼?
“苏苏,那些女人都赶不上你的好,夫君是爱你的,我最初只是对那女人起了怜惜之心,她没有什么姿色,但她身上有一种魅劲儿,夫君只是头脑一热,才沉沦下去做了此等丑事,夫君不是故意的,我改,我一定会改好的……”
苏苏想,她的夫君是改不了的!
虽然她极力隐藏,还是被大师兄发现了端倪。
魏天财下了死力气,把孙天官那张俊脸打成了猪头,苏父也不可避免地知晓了女儿的不幸,立即雷霆震怒,要逐孙天官出师门,还要让女儿与他和离。
苏苏又一次为了二师兄跪倒在父亲脚前,眼中悲伤,泪水横流,声音里却带着庆幸与喜气:“父亲,我怀孕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她为了配得上二师兄,以生育为赌注,换了一张漂亮脸蛋,又在夫君无耻背叛之时,迎来了一个新生命,这是老天的惩罚?或是老天的怜悯?
苏苏又哭又笑,看着她的如意郎君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句句悔恨。
所有人都以为经此一事,生活会平静平稳,越过越好。
然而,在苏苏怀孕五个月时,她将丈夫与旧相好秀秀捉奸在床。
那女人也是个有本事的,在青楼摸爬滚打十余年,为自己赎了身,无处可去,想到了怜花惜草的孙天官,不远千里找来北洲,男人怎会辜负这一片深情?
孙天官赤裸着胸膛,额角还有欢愉时浸出的汗水,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胸脯颤颤巍巍,还印着被抓扯过的红痕……
苏苏没有哭,没有喊,只是将视线移到自己脚下,一滩血迹,弥漫开去,已成型的男胎,还没来得及与父母见面,就用鲜血描绘了一场离别。
苏苏保住了命,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一点人色。
孙天官离去的那一日,亲吻了病榻上的苏苏,他红着眼眶,却流不出眼泪,尽力笑得温柔,却哽咽难言。
“苏苏,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最爱的始终都是你……”
苏苏的唇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我相信,你爱我比爱其他女人多很多,我也相信,我是你的最爱,我更相信,我永远不是你唯一的爱!”
孙天官被逐出师门,苏父病重时都不允许他回来探望,甚至留下遗言,苏父的坟墓周围百里,不许孙天官接近。
“苏苏,父亲把你交给天财是放心的,但你也不可糟蹋天财的一片痴心,凡事总要为他考虑,过上几年,就寻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纳为妾室,既可为天财传宗接代,也可记在你的名下抚养,你的余生也算有了依靠!”
苏父临终前,看着宝贝女儿嫁给了魏天财,逝去时很是安详。
苏苏对魏天财事事依赖,但是,却再难生出少女时炙热的情感,所以,她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面对大师兄都心有愧意。
她也曾千方百计地寻找过干净本分的女人,魏天财每一次知晓后都要拒绝,还要发一顿脾气。
已快四十的年纪,只有她和大师兄两人相依相伴,苏苏几年里才想起二师兄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心中也无爱,亦无恨,她已完全放下了过往。
看到燕羽转交的画作,苏苏在记忆中翻找了好一阵才想起,她怀孕三月,孕吐正严重时,曾听人传说女子怀孕生子后,会变了模样,她担忧以后自己的容颜不复美貌,央求丈夫为自己画一幅小像,世事变迁,不了了之。
难为二师兄还记得!
只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苏苏提起茶壶,滚烫的水柱照着画作一寸一寸淋湿,直到画中女子那张美丽的面庞,氤氲成一团彩色的墨汁。
燕羽听了一段虐心往事,心情格外沉闷,韩策与魏天财密谋了半个晚上,回到房间里就见妻子趴在临窗的软榻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愁思。
“怎么了?翙翙有什么烦心事呢?”
韩策凑到妻子身旁坐下,见燕羽只顾想心事,没有躲避也没有排斥他的靠近,抿起嘴角,藏起一抹狡黠,转身脱下靴子,也趴伏到榻上,悄悄地往妻子身侧挨了挨,他的手臂挨到她的手臂,他的大腿挨到她的大腿。
燕羽不理他,韩策又轻声说道:“翙翙,有难事就和夫君说说,夫君来想办法!”
“唉……”
燕羽盯着斑驳的灯影,叹气道:“到哪里找一个大夫,要那种治不孕不育甚是厉害的神医,如果能再养个孩子,会更幸福吧!”
韩策只觉得心头突地一热,点燃了脑中的烟花,惊喜太过,脑仁里就是一片混沌,忙伸手搂过妻子的腰肢,宽慰道:“翙翙不用担心,我都问过大夫的,你生翙翙早产几日是精神受创,身子没有太大的损伤,想生孩子,随时都可以生……”
“啊?”
燕羽侧首望向男人的眉飞色舞,他莫不是个傻子吧!
韩策没有接收到妻子的鄙视,依然沉浸在“翙翙想生孩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要我打算着,生孩子就在三十岁之前生,也不要生太多,再生个一儿一女就可以了,毕竟家大业大,飞飞需要一个兄弟做帮手,但是养一窝小子太单调,就再生个小棉袄吧,娇娇软软地承欢膝下,那多美……”
“呵呵,是挺美的!”
燕羽挣开韩策的手臂,往旁边挪了挪,仿佛无意,好奇地问道:“你要和谁生?”
韩策随着妻子的方向挪动,轻快地应答:“我当然只和翙翙生。”
燕羽见韩策又贴过来,连忙坐起身,扯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轻笑道:“你还是找别人生去吧!”
“我哪有别人!”
韩策不满妻子离得远了,也坐起身,却没敢靠得太近,只是拽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扯,一边扯,一边偷瞄妻子的脸色,怅然道:“翙翙不和我生,我就只有飞飞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我打下那么大的地盘,飞飞一个人管起来,会不会很累?”
燕羽轻嗤一声,傲然道:“我的飞飞想要什么,他娘亲自会给他挣来,你的那些小玩意儿,还是留给你小老婆的孩子,免得隋窈那毒妇再作妖,哼……”
韩策委屈巴巴:“翙翙,夫君没有小老婆,也不会有别的孩子。”
燕羽轻挑眉梢,戏谑道:“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只是你要小心你的小老婆,她跟过那么多男人,可不一定能生了,就是生下来,你也得仔细算算日子,别替野男人养孩子,干了亏本买卖,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燕羽不管兀自发呆的韩策,盖上被子躺好,准备睡觉,闭上眼睛后,还不忘提醒道:“想在这里睡就老实点,明日随我去金玉满堂提银子。”
韩策也规规矩矩地躺好,不知思考了些什么,燕羽都睡熟了,他还睁着眼睛,望着床幔自言自语:“是应该注意些,决不能让她生下韩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