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挪开胳膊,看清了眼前两个男人,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正在推搡他身旁弱冠年纪的男子,口中依然污言秽语不断:“要你多管闲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这一次让你跟着来京城,是来伺候我的,少他娘的跟我摆大哥谱,若不是我母亲良善,你这个野杂种,不一定能活到今日!”
年长些的男子微垂着头,任少年人辱骂,呐呐不敢出一言。
燕羽趁两人纠缠时,立刻爬起身,逃离得更远了些,可别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想起她来,黄豆和长庚不知去向,多停留一会儿都要吃大亏。
燕羽走远了些,再回头看,不禁纳闷儿,那两男子身后,跟着五六个侍卫,看她逃远竟也不阻拦,真是奇怪的一群人。
燕羽的心安定了些许,四处看看,还是没有发现黄豆和长庚,反而是身旁的人自动为她让路。
正在她疑惑不解时,黄豆和长庚不知从何处钻了过来。
“小姐,你好臭啊!”
黄豆拿手在鼻子前猛扇,长庚虽是没有说话,但是,强忍呕吐的表情与黄豆的心情是一样的。
燕羽低头打量自己,没有沾到脏东西,抬起袖子闻了闻:“呕……真的好臭!”
“没关系!”燕羽挥一挥衣袖,潇洒不羁:“洗洗就干净了!”
泼粪的洗一次就干净,浑身泡在粪里的人,要洗多少次才能干净呢?
燕羽越想,心情越好,这种方法对付仇人真的非常解恨,只是下回想对付谁时,要提前规划好,不再亲自动手才是!
这一夜真是忙坏了,燕羽吩咐完老仆烧水,就推开卧房门,想把脏衣服脱去扔掉。
屋子里没点灯,她反手关好房门,刚刚解开外衣扔在地上,手指正勾着腰带的一个活口时,眼角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你去哪里了?”
“啊!”
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是正常询问,一个是惊声尖叫!
“不怕,不怕……”
韩策大步跨过来,一手揽燕羽的腰身,一手按她的脑袋,连声安抚:“翙翙,是夫君来了,不怕……”
燕羽觉得就在刚刚,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强行咽了下去。
“你是有什么毛病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燕羽推搡着韩策,尖声质问:“这里是我家,谁允许你来的?”
韩策却没有像从前一样,任她打任她推也不躲闪,这一次很利落地就松开手,不言不语地点上油灯,提起来照着妻子的脸,又围着她转圈,照她的全身,仔仔细细地检视一番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身上没有沾到屎,就是脚踩到了屎,若是脚也没踩到,就是你拉肚子,不小心粘到了内衣上……”
燕羽咬牙切齿:“韩将军真是明察秋毫!”
韩策的神情很得意,就差在脸皮刻下“我很厉害”的字样。
“夫人,水烧好了!”
“提进来吧!”
燕羽不再理会韩策,进内室拿了换洗衣裳,回到浴房时,她的前夫正在帮她试水温。
“翙翙,要好好洗一洗,你实在是太臭了!”
韩策一脸嫌弃地用两指捏起燕羽换下来的臭衣服,扔到院子里,培了两锹土,掩埋起来后,才敢大口呼吸。
他的妻子离开东洲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文文静静的小媳妇样,就好像他做过的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