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策处理完衣物,来到外院,招长庚问话:“夫人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
长庚的眼神乱飘,支支吾吾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到处闲逛,呃……凑凑热闹……”
“嗯?”韩策不怒自威,长庚有苦难言,两头当差的滋味真难熬,他说了实话,将军会更生气吧,比如……
长庚瞄了一眼韩策,试探着说道:“夫人今晚先是逛青楼,然后逛戏院,最后泼了林襄和他相好的一身大粪……”
韩策的薄唇紧抿,眉头皱了松,松了皱,努力维持心绪平稳,但是,表情还是四分五裂,连声音都喜怒参半:“夫人最近都打算些什么事?”
“夫人每日里都计划着赚银子……”
“她的开销很大吗?银子还不够用?”
在韩策的印象中,燕羽不喜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也不见她多戴,还能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银子,几千两都不满足。
要知道,武朝的普通劳力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一两二两的,若是勤俭持家,都能养活一家三五口人。
“末将也觉得奇怪呢,夫人赚了很多银子,却不见她挥霍,赌场每月将近千两的收益,都给一个开杂货铺子的小东家送去了……”
“什么杂货铺子?”
韩策的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神情瞬间凌厉起来:“是不是那小东家哄骗了夫人?”
长庚摆手:“夫人与那杂货铺子一家人都处得很好,而且是异常信任,连小公子都托付给他们夫妻俩!”
“那家人姓甚名谁?”
长庚想起那极不般配的夫妻俩,一阵唏嘘:“那杂货铺子东家姓魏,名天财,其相貌着实一般,但其夫人可谓是国色天香……”
“他夫人姓苏?”
“将军,你怎么知道?”
长庚话音一落,就见他家将军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色朝后院走去。
燕羽洗过了澡,换上干净里衣,一身轻松地坐在铜镜前擦拭头发,想起林襄和马春见的惨样,心里痛快,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
笑过之后,心里忧虑起来,林襄说春日宴之后,就与马春见成亲,不过还有十来日的光景。
不知林襄是打算先成亲,再以省亲的名义攻入西南,还是让马春见先返回西南,他再以迎亲的理由带兵攻打马家,无论选择哪一种方式,燕羽估计,最晚不会晚于中秋,林家就会收拾马家。
也就是说,林家留给燕羽的时间不多,若是她不能快速壮大自己的实力,林家抽调兵力攻打马家之时,她不能速战速决地夺回北洲,再寻机会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当务之急,就是筹银子,暗中招兵买马。
韩策一推门,陷入深思的燕羽被吓得一激灵,她毫不迟疑地将手中的擦头巾掷了过去,愤声道:“韩策,不许随便进我的屋子!”
韩策面对燕羽的冷脸浑不在意,弯下腰来,捡起地上的帕子,抖了两下,抬眼时,目光掠过仅着贴身小衣,曲线毕露的妻子,唇角微扬,轻声笑道:“都是老夫老妻的,哪有那么多规矩?”
燕羽仰高下巴,叉起腰,神色冷然:“韩策,你怎么说都是拥兵几万的一方大将,又不是胸无二两墨的浪荡子,更不是无半瓦遮身的臭流氓,再和我装傻充愣下去,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韩策并不接话,反倒莞尔一笑,顾左右而言他:“翙翙,头发还湿着呢,让为夫帮你擦擦……”
燕羽见韩策举着帕子就要凑近,连忙后退两步,看着韩策因为没碰着她,而摆出一脸的委屈表情,真是气得肺子都要炸了。
“韩策,你真是个臭不要脸的,你究竟在打算些什么?听说你的如夫人就要进门了,难道你们韩家让我这个正妻以死让位还不够,还想让我暗地里做你的姘头不成?”
“不许胡说!”
韩策把手中的帕子扔向梳妆台,转身去软榻上扯过一床薄被,抖落开,一个跨步向前,就把极力躲闪的燕羽裹了起来,手臂一带,就将妻子扔回了榻上。
燕羽在被子里乱扭乱踹,对倾身过来困住她手脚的韩策破口大骂:“姓韩的,你个混账王八蛋,你他娘的就能欺负我,你和我过日子的时候就惦记着隋窈那贱人,现在娶了隋窈,你又对我动手动脚,你这死不要脸的臭流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心贪多嚼不烂,噎死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