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狠狠磕了几个头,望着不论她怎么说,都不动如山的公主,简直快要崩溃了。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叫人不得安宁!”
远处一道醇厚的男声响起,渔阳听到这声音,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跑了出去,
“父亲!父亲!你快叫他们停下!颂清哥哥他快没命了!”
渔阳扑到裴廵身边,拉着裴廵往后院走。
“什么,怎么回事?”
“就在院里,父亲快来,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等两人走到后院,裴廵一见到被按着打的齐颂清,忙呵斥道:
“胡闹,这是做什么?快停下。”
见下人们停下动作,渔阳立刻跑到齐颂清身边,哭成了泪人。
与此同时,长公主亦走了出来,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给我理他远点!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了!”
“静嘉,有事好好说,别动不动打打杀杀,颂清到底是母亲的外甥。”
裴廵走上台阶,扶着她的肩道。
“她姐姐家妾室所出的孩子,算什么正经外甥儿!”
公主白长平侯一眼,用染了丹蔻的长指戳他的脸,
“你究竟向着谁啊!”
“向着你!我自然是向着你的,潼音,又惹你母亲生气,还不快和你母亲赔罪!”
裴廵故作生气,望着女儿的方向,示意她道歉。
“母亲,我们真的知道错了,颂清哥哥都晕过去了,快让人给他医治吧。”
“那你以后还和他见面吗?”
“不见了不见了,母亲,我再也不见颂清哥哥了,您要我嫁给谁我都愿意,只求您留他一条命吧。”
公主闭了闭眼,摆摆手叫人将齐颂清拖出去。
“渔阳,记住你今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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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是一年到头人们最盼望的节日,可也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大年初七——人日。
人日之际,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外贴上“彩胜”,以求驱鬼镇宅。
仰山台的暖阁中,谢栀穿着一身朱绿裥裙,肩上披着一件狐绒帔帛,和丫鬟们围在一起做彩胜。
彩胜便是用各类丝绸、金箔、银片等材料做出的饰品,其中最受人们喜爱的是小娃娃模样的“人胜”。
谢栀她们做的是“人胜”,一个个粉衣小人,倒是叫她想起了之前裴渡送她的那个破玩意儿。
做完之后,谢栀拣了两个品相上佳的彩胜,放到锦盒之中,准备连着这旬的画稿一同拿给晴仪。
“姑娘,这是要去见老夫人吗?这回做的彩胜十分精致,老夫人定会喜欢。”
一个小侍女见谢栀准备出门,好奇问道。
不过还未等谢栀回答,一边的侍女便立刻瞪那小侍女一眼,悄声道:
“说什么呢,姑娘这时候,怎么会想去春晖园?”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自从定了亲后,宋今棠羞涩归羞涩,来得越发勤,七日里足足有大半是在裴府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