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子,方柔就看到男人在院中除草刨地,女人们坐在院中缝制衣衫,不同往日的脸色疲惫衣着褴褛,他们此刻脸上带着笑容,身上穿着新的粗布棉衣,看起来和谐而又美好,方柔握了握拳头,有一种想要摧毁的欲望。一旁的洛丽也觉得眼前的画面格外的刺眼,尤其是洛娟,本就好看,此刻含着微笑在树下做绣活的她,更是美的让人嫉妒。向前大声说道:“二叔二婶,柔妹妹回来了,你们怎么还在干活不知道出来迎她。”
大家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才看到门口站着两人。毕竟是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即便孙氏能给方柔的很少,但她对每个孩子都是爱的,所以当初方柔被接走,心底也是记挂的。此刻看到方柔回来,瞬间眼中含满了泪水,身体比脑子更快,已经跑了过去,一把握着她的手,颤抖的问道:“小柔,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想到某种可能,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在方家受了委屈?你……”还没有说完,就被人厉声打断:“还请慎言!我们夫人是对大小姐如珠如宝,事事打点的精细周到,不会让小姐受一丁点委屈的。不像有些人,只会做些表面功夫,可我们小姐该做的不该做的,没少做一丝一毫。”
孙氏听到这苛责的语气,想到过往,瞬间心中痛的一颤。她知道小柔跟着自己受了很多的苦,都是她这个娘没用,都是她的错。而且,小柔从一个富家千金变为农女,她的心里肯定也是怪她的吧!颤抖的松开帮柔的手,退后的两步,刚才激动的泪水变成了变成自责内疚,瞬间溢出眼眶。洛家其他人本来很开心方柔能够回来,可是这妈妈如此明嘲暗讽娘亲,就让他们很不高兴。尤其是洛祥,因为孙氏以前偏心方柔没少生闷气,所以气愤的说道:“方柔,什么意思?是觉得娘对你不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从小到大娘处处护着你,平时分给你的活还要我们来帮你。现在你成了大小姐,怪我们恨我们就别招惹我们呀。还回来做什么?报复我们吗!”
洛祥从小就同她不对,袒护洛娟,上一世还是因为她待洛娟好,他才愿意给自己效力。看在以后的份上,她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了。“六弟莫要误会,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娘从小对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如果真是如此,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眼泪都落了下来。洛安向来心疼这个妹妹,见她哭得可怜,横了洛祥一眼,宽慰道:“小柔别哭了,你应该知道,他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方柔擦着泪点点头。洛江河也看了一眼洛祥,又看了方柔身后的丫鬟婆子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方柔瞬间急了,眼泪落得更快,哭着说道:“爹,这是真的不要女儿了吗?”
洛安见村里人都围着看,指指点点的,说道:“爹,小柔回来了,咱们进屋再说。”
洛江河点点头,同众人一起进了房间。方柔见丫鬟将礼物放下,这小心翼翼对毛妈妈说道:“毛妈妈,能不能允许我同爹娘说一会儿话。”
毛妈妈虽然不乐意,不过到底没有反驳方柔,脸色不是很好的带着丫鬟和洛丽走了出去。洛家人看在眼里,瞬间觉得方柔在方家其实也并不好过。孙氏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小柔,你在方家如何?”
方柔含着眼泪勉强笑道:“我亲生父母自然是待我极好,可是方家家大业大,处处讲规矩。我又不认识字不懂规矩,方家的佣人表面上对我恭敬,背地里处处笑话我,拿我和嫣姐姐做比较,我……”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倒不如以前自在了!”
洛江河和洛安在农闲的时候也去大户人家做过工,自然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讲究多,所以见方柔这个样子,就认定她受了委屈,可又无能为力孙氏拍了拍方柔的背,柔声的劝道:“我们小柔自小就聪明,肯定很快就会学会规矩的,到时候那些人就不敢欺负小柔了。”
洛江河说道:“既然本来就惹人非议,又何必回来跑这一趟呢?你回去吧,以后莫要再回来了!免得惹你亲生父母不高兴。”
“爹!”
方柔泪眼婆娑的看着罗江河叫道。孙氏急忙说道:“你别误会你爹,他也是为了你好,怕我们连累你。”
说着,便捂着嘴哭了起来。“爹娘才不会连累女儿,而且爹娘放心,我今天回来我亲生父母也是同意的,以后我还会常回来看望爹娘的。”
说完,见洛江河不赞同的要说话,急忙转移话题道:“爹娘大哥,你们怎么同大伯家断亲了?”
见众人不作声,又说道:“爹,这亲不能断的,现在我就带着爹和大哥回去,有我在,相信大伯和大伯娘也不会因为之前的误会而生气的。”
这话一说,洛家六口人直直的看向方柔。方柔见状,诧异的问道:“你们为何这么看我,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洛祥气愤的说道:“方柔,方小姐,我们一家人刚脱离苦海,你居然还让我们向火坑里跳,你到底是何居心?”
“六弟,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六弟,我在我们家排老三。”
“三弟,你别误会,我也是为了我们家好。”
“为了我们家好?小柔,我以为同大伯一家断了亲,你会替我们高兴才对。”
听到洛安失望的语气,方柔急忙说道:“大哥,我知道咱们跟着大伯一家受尽了苦,若是以前,我都不懂,咱们家同大伯家断了亲,我自然高兴咱们能够脱离苦海。可是现在,洛家只有二哥会读书,等到日后二哥高中,你们也会跟着不同。更何况,还有我在,大伯母不敢再欺负你们的。”
她这话说完,所有人沉默了,洛瑞却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我们一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活出我们自己,活的自在就好。方小姐现在衣食无忧,是个千金小姐,那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不用操心我们这些平民。”
方柔听出来了,洛瑞这是在怪自己多管闲事,有些伤心的说道:“小瑞,我这是为了咱们家好。”
洛安见她难过,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柔,这事你不用再管了。既然断了,我们就不会再和了。”
方柔见三兄弟都不高兴了,看了一眼洛江河,反正有他在,还不是任由高氏拿捏。点头说道:“大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多废话了。”
说完开始给大家分礼物,甚至还拿出十两银子给孙氏。罗江河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女儿,又怎么会要他的银子,说道:“我们是断然不会要的,你拿着平日里自己买些东西吧。赶快回去吧,也省得方夫人不高兴。”
方柔也不想长时间的停留,便点点头。不过走的时候问道:“小娟,丽姐姐要跟着我去府城玩,你要不要也去。”
洛娟摇摇头,“多谢,我不想去。”
“那好吧!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去,直接去找我就好。”
不管怎样,目前洛娟是碰不到沈凌轩,她还有时间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做。